关灯,出门,留下卧房里一脸莫名其妙的林萧然。
然后,门口的保镖看到出来后就一脸阴沉的太子爷,心里直突突。
林晰打个响指把保镖一号叫过来……临开口时却迟疑了,不否认,刚刚被挑起了兴致,林晰出门就想叫手下送个干净的过来,但随即头脑就冷静下来,这道命令说不出口了——当下的时间、地点都不合适。林晰站在门口想了一圈,足足好几秒钟,最后硬生生的深呼吸,下令,“给龙虾电话。”
“是!”
电话很快接通了。
“你说,那个杂碎找到了?”林晰声音有点冷。
电话另一边正忙着监控行动的龙虾愣了足足两秒钟,才意识到林晰说的是那个在街上刺伤他,抢了钱包的无名小混混。“啊——是!黑牢里关着呢吧……”龙虾都快把这人给忘了。
凶手是林晰出事后,第二天中午在一个小旅馆里被抓到的。抓到人之后,龙虾就问过林哥要怎么处理,结果对这种渣,人家太子爷根本眼皮都没抬,理都没理,直接拿了文件光盘丢给龙虾要求两个小时之后听报告。龙虾首次肩负重任,战战兢兢的捧着光盘走了,哪里还注意那个不长眼的二愣子?随口要手下把人先关起来,要是太子今天不提起,没准儿人臭了都不知道。
“什么来头查了么?”
“呃……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村里无赖,年初身上背了命案,奸杀了邻村的一个小媳妇……”然后跑路到了滨市,碰巧遇到林晰,那二愣子当时一心想把林晰当肥羊抢的,哪里知道他面前这头肥羊是黑道的祖宗。像这种渣,龙虾这种混正规黑社会的根本瞧不上,所以,‘应该还活着’就是龙虾能提供的最可能的准确信息了。
“把人带过来……小心点儿,别把地板溅到血。”
“是。”
龙虾把人带过来的时候,屠夫也跟来了,看得查夜胃里直抽抽,把龙虾拽到一边,“他怎么也来了?”
屠夫啊,道上大名鼎鼎!像查夜这种五年都在外面做卧底的人都听说过他的变态,那手段……就是看看都觉得瘆人。
龙虾耸耸肩,他这不是有备无患么!龙虾也不知道林哥大半夜的叫把人带来干什么,但既然这人对太子爷动过手,见了血,弄出这么大的麻烦,注定他没有好下场。人是从黑牢提出来的,屠夫跟过来顺理成章啊。
林晰只是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他什么也没说,但查夜这个人精朦朦胧胧的有点猜想。
最重要的文件光盘早就拿回来了,自己回到太子爷身边,古大那边败相已露,这几天一切顺利,眼下这个杂碎根本没用处,要说太子想发作这厮,也不至于莫名其妙大半夜提人。查夜想起萧然在客厅里弹琴那会儿,太子爷的眼睛都绿了,根据——大半夜的人没在卧室——这一有力证据,应该是还没把小王子吃到嘴,火气大,所以大半夜折腾幺蛾子。
查夜觉得自己真相了,跟上去,“林哥,想败火我叫桃花源送个雏儿过来,你不用委屈自己……”
“滚。”
表面平静、暗流涌动的一宿,就这么过去了。
林萧然这一晚睡的并不踏实,无关其他,纯粹自己吓唬自己。经由昨天早上那幕的刺激,他一直担心半夜床上会忽然多出一个人来。虽说床够大,可想一想身边躺个持枪歹徒,那真让人后脊梁冒冷风。不过,当萧然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睡醒,发现床上没有第二个人出现的痕迹时,哪怕睡眠不足也无法抵挡心情开始变好。洗漱、出门,意外的发现今天走廊里没人巡逻,身后没有那个如影随形的黑衣一号,这种堪称‘自由’的空气,把萧然的好心情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可惜这种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
林萧然下楼转过楼梯转角的时候,不经意地透过落地玻璃窗,看到黑衣一号和二号在院子里,那俩人不知道架了一个什么大黑袋子正从院子里往外走。别怪萧然多心,但那个袋子从形状到重量,怎么看怎么像凶杀电影里演的掩埋尸体毁尸灭迹那一幕,尤其还配合着两个典型黑社会打手正在‘搬尸’的动作。
在夏日清晨的阳光照耀下,萧然心里打了冷激灵,觉得背后毛毛的,但是理智又告诉他不要听风就是雨的瞎想,谋杀是死罪,就算法院判刑也是要讲究真凭实据的。
林萧然一早上的轻松心情就这样莫名消散了,心有点乱,无数可怕的画面从脑子里划过,迫得萧然不得不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能让发软的脚步稳定下来。心里虽然说不要自己吓唬自己,可是脚步依然带着点虚浮的下楼梯。还差几阶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从楼下传过来的声音,以那个匪头为首的几个人正好从娱乐室里走出来,萧然下意识的退后几步,猫身避过去了,直到确信人声冲着饭厅走远了,萧然才继续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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