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任仲夏钢琴技巧绝对没话说,在以情取胜,以势造势方面,他背后还有一个狗头军师林萧然呢?师兄弟联手给人家挑战者下套,借势逼得人家满脑门子汗,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翻身。如此一来二去,明面上成全的是任仲夏的名气,背地里用这种方法,俩人把值得关注的对手们的底儿摸了大半。
“今天这个怎么样?”又一场挑战之后,萧然用眼神无声询问。
任仲夏离开琴凳,离开琴房,压根没管围观群众和对面琴房的对手,连句招呼都没打,长手一伸勾着萧然的脖子,翘着尾巴往外走了。出了人群包围圈,低声的说,“你觉得差距是不是没那么大?”
“嗯。”萧然点点头,但是,“我觉得他的感情洽和好像有点问题……嗯,感觉……特别标准,好像用尺子量的,缺少激情?”这只是萧然的感觉,他的水平还没有可以对旁人评个子丑寅卯的程度来,只是用自己的长处去衡量比较,朦胧的说出一点感觉而已。
“他技巧也一般啊!”这是任仲夏自己的感觉。
但是很奇怪的,既然都是一般,那这场斗琴为什么没有像之前一样被打压得差距明显呢?
“心里素质!”俩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开口。
“好了,标注个二等黄色关注……”
“能不能准啊?”
“有那小越南佬珠玉在前,你还用怕他么?”
“嗯……那越南选手真厉害。”萧然点头,他俩加起来背地里算计人家,任仲夏也没说能压人一头。
“嘁,我就是随便说说,”任仲夏炸毛了,“那个野蛮子能比得上我么?”
“行了行了任师弟……快去食堂吧,一会儿真的买不到饭了……”
俩人捶捶打打的在校园里走。
任仲夏是有点狂,但人家狂得也不是没有依据,从学琴的那天起,就一路在比试中摸爬滚打下来的。所以,尽管他还无法对得失做出准确评论,但在面对这些挑战者时,他敏锐的察觉到没有一个对手,让他有面对林萧然时的压力,这样有比较有差距,所以他对夺冠的难度就心中有谱了。
萧然这方面的经验太少,所以每踩完一个对手,任仲夏都会背地里跟萧然交底,一开始还能详细描述一下感受,到后来,只用半句话:“这个人的水平……”任仲夏比了一个不雅的手势——自己去领会精神!
备战前的一个半星期就是这么过的,今天在任仲夏又踩了一个马来籍的小有名气的对手之后,忽然特深沉靠着钢琴的感慨,“等最后把你也压倒,我就是冠军了……”
萧然手一抖,一个颤音就飘出去了。他抬头看着任仲夏,认真开口,“任师弟……”
于是,炸毛的任仲夏仗着身高暴力地把萧然压倒在琴凳上XXXX……
这场大师赛,真是众星云集,亚太区能排的上号的任仲夏基本都看见了。但在本校学生的眼里,除了他们最早熟知的任仲夏和全奉准,最关注的只有自己学校即将参赛的三个选手。其中,名气最大的是林萧然。
几乎没有哪个学生能从琴声中分辨出他们水平的高低,但大家眼睛都看得到了任仲夏的高傲和张扬,也看到了任仲夏跟林萧然一起焦不离孟地练琴,更有人看到了任大侠在面对林萧然时的全然认真与慎重。所以很快的,关于任仲夏与林萧然是同门师兄弟的消息不胫而走。
尽管林萧然在众多选手中名声一点不显,但还是吸引了不少人探究的目光,谁叫任仲夏名气太大又门槛太高呢?不敢找任仲夏挑战的,都把矛头转向了林萧然。但最终,唯一领略到萧然琴声的外人,只有全奉准。
不知道这厮出于什么猥琐心理,在听说萧然是任仲夏的宝贝师弟之后,就上门找萧然挑战来了,是为了打败任仲夏的师弟找心理平衡?任仲夏也不清楚这死棒子的大脑结构,但,任仲夏心中冷笑,听明了来意后把门大开,给人迎进来了。
他不拦着,这死棒子自己愿意赛前三天找刺激,他干嘛拦着?虽然任仲夏一直不服气萧然,但他相当承认,萧然对乐曲的理解和演绎深度,简直能把人的信心指数打击到负值。
“安静!”任仲夏只在开门侧身时,极低的耳语。
不用任仲夏警告,全奉准也没出声。不管他出于什么猥琐目的,起码的礼节却是不缺,萧然正在弹《月光奏鸣曲》,全奉准一进门,就再也没挪动脚步半分。
这首曲子的技巧难度要求不高,但重在演绎感情极为深刻复杂。有诗人说,这首曲子让他想起了瑞士的琉森湖,以及湖面上水波荡漾的皎洁月光。这听起来很美,很有意境,但是——不!这种理解是对这支月光曲最浅现最直白的理解。事实上,它代表了的是忧郁,是叹息,是混合着回忆与沉思、好像‘从望不见的灵魂深处忽然升起静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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