羸弱的手臂勉强将身体撑起,听雨也仿佛没有看见琦年,他自散乱的衣物中翻出一方丝帕,艰难中,为自己清理下体的污秽。
当他起身移动的时候,下体的秽液也溢出,顺着大腿内侧,缓慢流淌。
听雨对这白浊的粘稠液体的流淌带来的腻感很是不满,他皱了皱眉,视琦年为无物,张开腿,擦拭腿上的残余以及私密处。
适才的行为让他的动作有些僵硬,手也不是很熟练,但他的冷淡才是真正激起他人的心碎的平静力量。
明明身体已经污秽不堪,却总还是恪守着最后的尊严,这杂糅着高贵与脆弱的灵魂,这看似逆来顺受与随遇而安的平静都刺痛了琦年,但在这里,此时此刻,他不能发出声响。
琦年曾经心安理得的想要和莱特一起玩弄这个身体,这一次更是欺凌了受伤的身体,强制中发生的情爱行为,只是发泄,与情感无关。
听雨纤细的手指游走在羞耻之处,将那里的残余导出,虽然他没有将痛苦表现,可是,任何人都不会认为他会从强迫的情交中获得快感。
单方面获得快感,可是给予他快乐的身体,却不得不承受折磨。
听雨已经清理完毕。
他随便找了几件衣服,将身体包裹,给身体一个世人认可的躯壳后,听雨离开了。
他的脚步有些摇晃,但蕴含其间的高贵却不是一个男宠可以拥有的,于是,琦年也望而却步,不敢再次碰触。
如果世间真的还有公主一样妓女一样的人,琦年希望那个人是听雨的女化,虽然他是男宠的身体,可是他的气质,却是公主的高贵。
琦年也不知道他到底将听雨当作什么了,他被这个似乎很放荡却有很冷淡的人迷惑了,听雨的身上,有时候甚至会散出不属于这世界的冷漠,仿佛灵魂离开躯壳的空寂。
能够得到这个人的心的人,又该是个怎样的人物?
琦年不知道,当他对这个人产生过分的好奇的时候,他的灵魂便已经被吸走了。
琦年正在欣赏歌舞。
曼妙的舞姿确实诱人,可是在琦年的眼前,却只是听雨的身影,这个冷冷淡淡甚至没有任何回应的身体,居然叫人欲罢不能,琦年也为自己的定力羞愧。
到底听雨心中的人是谁,琦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想得到这个人,用锁链将这个人锁在身边。
他看中了一个舞姬。
女人跪在脚下,亲吻他的脚趾,她只是一个舞姬,也许只有这一次机会,她不能失去这唯一的一次机会。
琦年却没了兴致,味同嚼蜡,女人的殷勤只让他味同嚼蜡。
他有些不耐烦了。
“你先下去吧。”
一个温和而坚定的声音飘来,女人如得大赦,退出了宫室。
“你来做什么!”
听雨没有回答他,击掌时,有侍女送上七弦琴。
“你的心很乱,不能安静。”
琦年也知道听雨的琴技是天下一绝,却也不曾亲耳聆听,这一次可以听他的琴,也来了精神。
七弦琴放在琴台上,宫女燃香,听雨看了一眼琦年,坐下,弹琴。
已经是暮春了,春雨缠绵,撩得人心神不宁,但听雨的手指,只是勾拨了几个音符,尚不成乐章,琦年已经感觉耳目清新,眼前竟是空灵的山水和自然悠闲的人。
巍巍青山,汩汩流水,一杯清茶,一室清香,只几个知己,却一生悠悠。
连魅人的紫目也不再妖娆,黑发掩映下,紫目是一泓凝固的水,透彻至极,甚至可以看见灵魂的颜色,不是妖冶,是天成的妩媚,琦年的眼睛,再也不能从这个身上移开了。
听雨是个美人,他的美丽让男人沉醉,也让人忘记了他的才华。
过分的美貌、放荡的行为总是让人看轻了他,他也似乎总不介意别人的误会:浅薄放浪虚荣娇横,这些鄙薄之词压在他的身上。
于是,没有人看见他的才华,也没有人看见他的气质,每一个人,欣赏他的美丽的时候,只会想到最污秽的事情。
他的美丽激起了男人的情欲,他的随性与冷静却只有真正爱恋他、理解他的人才能看见。
琦年更加好奇了,这么一个美丽的人,他到底有怎么样的过去,又是经历了什么才酿出今天的美味。
也许听雨的美丽是妖冶的是情欲的,他的琴声却是轻灵的是洁净的。
奏完一曲,听雨便离开了。
他的身上散出风的随性与飘逸,琦年原想要他留下来陪伴自己,却又害怕自己的执念玷污了这个人,只好挥手,要他离去。
琦年留在空荡荡的宫殿里,痛苦思考。
听雨命宦官将那个被驱逐的宫女送出皇宫,不需要原因,只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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