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泉不忍心打击他。于泽阳还年轻,才出道两年多,本应有大好的前途,要是被雪藏,对他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我尽力。”楚泉感到一阵无形的压力,他摸了摸于泽阳柔软的发丝,轻声道:“泽阳,要是……我和关董谈不拢,你就立刻跟公司解约,你还年轻,粉丝也不少,跳槽后还有机会……”
“我不!”于泽阳打断了他,表忠心似的急切道:“我不会解约的!你在哪我就在哪!”
他依赖的目光像是天底下最甜美的东西,楚泉顿时心软得不像话,低头亲了亲他。
这世上绝大多数人以索取为乐,占到一点便宜就得意洋洋,然而还有非常非常少的一部分人,以给予为乐,楚泉就是这些人之一。
当第一次见到于泽阳,清秀的大男生用欣羨、仰慕、感激的目光注视着他的时候,他立刻就被触动了。
楚泉认真分析过自己,觉得这种偏好可能稍微有点心理变态,也许和父亲抛弃他们母子,母亲又缠绵病榻,他不得不担起重任,从来没体会过依赖别人的感觉有关。母亲去世后,他与人群的纽带似乎断裂了,他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爱他饰演的角色——大多是吃喝不愁的富二代,他们毫无缘由的喜欢让他觉得别扭、不适,总想回报些什么,因此每一次见粉丝都用尽了热忱。
有句话说,我需要你,所以我爱你。楚泉通过这个也许并不成立的理论,才从于泽阳那里感受到了爱。
爱,珍贵的爱。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感受它就像呼吸空气一样是本能,而对于楚泉来说,他需要用种种公式,像解数学题一样,百转千回之后才能窥见一点爱的影子。
这些年来,楚泉并没有刻意纠正过自己,也没有遇到过让他觉得可以依靠的人——也许曾经有过一个,但那人与他萍水相逢,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
02
楚泉和关迟约在一家私人会所,时间是中午11点。楚泉硬撑了这么久,最后还是屈服于现实,要去觍着脸求人,心里多少有些憋屈。然而为了凝聚他心血的公司,为了于泽阳,他不得不放低姿态。
“楚哥,真的不用我过去吗?”于泽阳知道祸因自己而起,这些天来一直都很愧疚:“我之前通过别人给薛怀景道过谦了,要不你把我带过去,我再给关董和关小少爷道个歉。要是薛怀景在,我再当面给他说声对不起。”
“谁让你道歉了!”即使已经落到求别人高抬贵手的地步,楚泉还是很高傲:“是他们抢了你的角色,你没有错。”
“我……”于泽阳被他吓住了,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和慌张。他乖顺地点点头:“知道了。”
十点时楚泉的司机来了,他觉得之前自己语气重了些,便轻声哄了于泽阳几句。于泽阳性格温和,平时本也顺着他,见他要走,露出一个微笑,在楚泉下巴上亲了一下:“祝你好运。听说关董是个讲理的人,飞天会没事的。”
楚泉提前十分钟到了会所,这里是关家的资产,估计关迟已经事先打过招呼,楚泉墨镜都没摘就被一个经理模样的女人认出来了,迎到一个房间里。
经理举止得体,亲自给楚泉泡了茶就走了。楚泉笔直地坐着,在心里盘算如何给几乎没有胜算的谈判增加一些筹码。
因为想得认真,所以没听到轻微的开门声。直到视野里突然一暗,楚泉才反应过来。他站起来,伸出右手,露出一个客气又疏远的笑容:“关董您好——”看清来人的那一刹那,楚泉的话突兀地止住了。
对面的人和他年纪差不多大,但相比起楚泉西装革履的郑重,对方就随性得多,居然套了件长风衣,还穿着牛仔裤。
楚泉从那与关迟有几分相似,却又更加英俊的五官上猜出了他的身份。
楚泉的手还悬在半空中,对面的人却没有伸手来握,反而用一种奇怪的目光上下扫视了他一番,半晌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露出一个难以捉摸的暧昧笑容。
楚泉被他看得一阵恶寒,同时觉得这人十分傲慢,索性也不跟他客气,收回手冷淡地说:“关董事长怎么没来?”
“哦,我哥把广雅交给我管了。”关千越自顾自坐下来,翘着二郎腿:“再说你得罪的是我。”
关千越和关迟的性格真是南辕北辙。关迟待人彬彬有礼,不管心里在算计什么,面上总是带着笑的。而关千越光长相就透着一股子狂野不羁的气息,说话做事更是一点都不像个成熟的生意人。
楚泉想了想,看人下菜,也收起了那套虚伪的做派,冷冷道:“不知我哪里得罪关少爷了?”
关千越撑着下巴,似乎是觉得楚泉的迅速变脸十分有趣,笑了一下:“你不知道吗?你得罪我的地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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