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舍弃牺牲任何一颗身边的棋子。
比如说,有一个被他的亲生弟弟文森特杀掉的女人,就是唐的情人之一。
她的名字是什么?索菲亚,伊莎贝拉,还是黛丝?
谁能记得呢?估计连唐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唐利用卢卡斯,唆使休斯敦家族派文森特除掉了这个有些多嘴聊舌的女人,成功挑起了这个女人背后的政客家族对休斯敦家族的仇视,让他们完全倒入了佩雷拉家族的怀抱。
也许他们曾经是有过床第关系。
但棋子终究只是棋子而已。
而且,这不是国际象棋,而是中国围棋――你有的是用不完的棋子。
人是一种很懂得自我保护的动物。
如同古谚说的,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
一旦你被某种东西深深的刺伤过,不管你有没有意识到,你会潜意识里告诉自己远离它,拒绝它,抵制它。
宁久微在唐的身上留下了刻骨的伤痕,它永远刻在那里不会消失,它时时刻刻的化脓,流血,直到死亡才会终结。
唐不会再一次主动触碰那个伤口。任由它在身体深处腐烂下去。
他们,唐和宁。
隔着宽广的大西洋,各自慢慢的,一点一点被时间淹没,慢慢的,越来越被冰冷吞噬。
在杀戮和利益中,在表面的平与笑中,越发冰冷下去,越发自我厌弃下去。
这样的人生,仿佛是一个mission。
活在一个光鲜靓丽的外表之下,活在一个身份名词之下,然而却那么的孤独,那么的寂寞。既不会痛,也不会快乐。
麻木而冰冷。被物质淹没。
不过。
终于在五年之后,命运终究还是眷顾了他们。
在那座有着迷离辉煌夜晚的城市里,让他们再次的相遇。
从某种程度来说,休斯敦总算是做了一回好事,做了一回牵线搭桥的丘比特。
绕了如此大的一个圈。
我们从十年前开始追溯,从上个世纪的末年开始,铺陈了如此漫长的叙述,终于回到了现在。
2009年。
冬季。洛杉矶。
顶层豪华套间。
宁久微坐在床上,赤裸的身体裹在被子里,只露出瘦削平滑的肩。他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烟。
烟已经燃了很久,细小的火星吞噬着白色的烟身,烟灰烧成长长的一段。
直到被烫到了手指,宁久微才从漫长的出神中回神,把烟在床头的玻璃烟灰缸里碾灭。
他修长好看的眉微微蹙起来,眉宇间的阴郁,让那张柔和的面容看上去带有些东方特有的伤感。
不久前,他从沉睡中清醒,发现自己躺在陌生却温暖的床上。宿醉后头很痛,他花了些力气终于把昨夜凌乱的记忆碎片重新拼凑起来。通过几个零星的画面,他知道昨夜唐救了他,然后被自己引诱。
没错,是自己去恬不知耻得引诱他……
唐已经不再是五年前的那个人了,那个愿意无条件守护在自己身边的人。他是佩雷拉家族的教父,他有妻子,有数不清的情人。
宁久微知道这些,知道自己对于唐怀有的感情是多么的可笑多么的不值一提,但是他无法强迫自己离开这里。他不想再一次离开唐的身边,即使是这样卑微的,不知廉耻的再一次接近唐,只要能再一次的触碰到他温热的身体,看着他与深海有着同样颜色的眼睛,他愿意。
……
唐还需要在洛杉矶逗留几天,一是处理一些与家族有关的公务,还有就是……他还想,继续能够留在那个人身边,即使是短短的几天也好。
唐回到酒店。
房间里没有亮灯,被一片漆黑笼罩。
唐关上厚重的木门,在门口驻足了一会。
一切都很静,没有任何人在的迹象。
也许……已经走了吧……
唐有些自嘲得慢慢垂下眼帘,然后走向卧室,抬手打开了房间的灯。
“……”
唐无法形容自己看到了房间中景象时,自己的心情是怎样的。
房间像是被打劫过了一般,原本整齐挂在衣柜里的衣服全被拉了出来,七零八落丢在床上地上。
唐看了一眼浴室紧闭的门。
果然不出所料,唐推开门,打开浴室的灯,看到穿着他的白色衬衫的宁久微。
宁久微躺在没有放水的浴缸里,睡得正香,他手里还抓着一瓶高度数的伏特加。白皙的皮肤因为酒精而染上淡淡的红色。
“宁。起来了,你这样会着凉。”唐把酒瓶从宁久微手里拿出来,轻柔得摇摇他的肩膀。
宁久微本来就睡得极潜,他迷茫得张开眼睛,看着眼前男人带着担忧表情的脸。
“你终于回来了……”宁久微弯起眼睛,神志不清得笑。然后他挣扎着扶着浴缸的边缘想要站起来,结果迈出浴缸的时候却被绊住,整个人向前扑倒。
52书库推荐浏览: 深蓝
现代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