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试图去寻找他,因为我知道他走了,带走了他留下的一切痕迹。我甚至没有联系他的方法。没有电话,没有地址。
但是我丝毫不吃惊,他的离开,那样理所当然。
就如同他突然毫无预警闯进我的生活,突然来到我的面前一样,他又忽然得消失了。
仿佛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我只是,梦醒了而已。
沙兹曼为了挽救濒临破产的公司,动用了手下的其他资产,想要做最后一搏,挽回残局。沐寒音为了阻止他,迫不得已也赌上自己名下的资产同他拼,最后的结果是两败俱伤。
沐风涧毫不留情嘲笑他:现在你变成了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你那个小情人却一脚踹了你。现在你高兴了?
沐风涧边说着嘲讽的话,一边背地里接手了沐寒音的烂摊子。
沐寒音向SL总公司请了年假,正式丢开一切工作,蜗居在沐家老宅里过起了名副其实花花公子,败家米虫的生活。夜夜笙歌,每日,沐家大宅里都有来往不绝的圈内著名俊男美女和名贵而色彩艳丽的各式跑车,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谁新开的俱乐部。
某夜。
“小少爷,门口有位先生找您。”
白衣的侍者走到正搂着美女边调情边喝酒的沐寒音身边,低声在他耳边说。
“嗯?”沐寒音从吧椅上起身,吻了吻美女,“宝贝,稍等我一会。”
然后放下指间的伏特加,摇摇晃晃穿过喧闹的舞池和灯火通明的大厅。
门外,一片宁静。
只有月光和风声,还有细小的虫吟。
一扇大门,仿佛隔绝的两重世界。
沐寒音慵懒靠在门边,把有些被酒精麻痹了的头靠在门板上。
他平静得看着门口站着的人,慢慢扬起一抹虚幻的微笑。
“回来了?”语气平静得仿佛对方只是出门了片刻,去买他最喜欢的black-stone香烟。
“嗯。”台阶下,男人仰起脸,也缓缓露出纯净如同孩子般的笑容。
房间中眩目的光,落在他的身上,为他渡上一层柔和的白色。
凌迟身着松松垮垮破破烂烂长袖上衣,瘦版破洞牛仔板裤,头发漂成发白的金色。他又一次,以一个叛逆少年的模样出现。就像第一次他们的相遇,同样是PARTY,同样是如此出乎意料。
“宝贝,有没有想我?”凌迟手插在口袋里,两步蹦上台阶,撒娇一般,踮起脚尖,环住沐寒音的脖子。
酒精让沐寒音的意识很模糊,他依旧慵懒的笑着,自然而然环住面前坏坏笑着的家伙的腰。
“那你呢,有没有想我?”
“当然……有啊……”
话的尾音,消失在轻柔贴合的唇间。
唇熟悉的触感猛然点燃两人之间的火花,一个吻,忽然就变得激烈得不可收拾,又轻触忽然就变成了极深的占领和掠夺,随着唇舌疯狂的纠缠和吮吸,搂着对方的手,也不觉加大了力度,仿佛都要将对方揉进身体里,变成自己血肉的一部分。
白羽抱着手臂,靠在车门上淡淡看着他们。
他漫不经心抬起手腕瞧了瞧时间。
“凌迟,我们还要赶飞机。”
白羽柔和的声线,生生把凌迟也快要混乱的意志拉回现实。
“真是的……你还真是没人情味……”凌迟回过头,丢给白羽一记白眼。
后者仿佛没看见一般,微微歪了歪头,柔软的深棕色头发随着他的动作荡出一点点微不可见的弧度。
凌迟开始再口袋里摸索起来,先是后面的口袋,然后是左面,然后是右面……
“shit——总算找到了。”凌迟带着惊喜的声音,费了老劲掏出来个东西,不由分说抓起沐寒音的手,然后把一个冰凉的东西套在了他的手指上。
“这样,三千万我就算还你啦。”凌迟拿着沐寒音的手,欣赏了半天,“配合着这个大钻戒,还有一句话……”
然后忽然他贴近沐寒音的耳朵,在他耳边轻声说,“In-spite-of-you-and-me-and-the-whole-sillyworld-going-to-pieces-around-us,I-love-you。”
然后,他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离开那个人的身边,走出灯光,走到另一个男人的面前。
白羽为他打开车门,他坐进车里。车子发动,极其漂亮得调转车头,扬尘而去。
沐寒音静静站在门口,自始至终默默看着他,没有言语,没有动作。
直到,他眼看着汽车红色的尾灯消失在浓重的夜幕之中,才慢慢转身回到一片喧嚣和纸醉金迷之中。
……
第二天,沐寒音依稀记得自己似乎喝了许多酒,他从床上坐起来,手扶着额角。身边的女人还在熟睡,原本精致的妆容现在一团糟,让他觉得实在有点倒胃口。
从客房里走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洗完淋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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