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沉思,门帘一掀,陈查进来了,笑嘻嘻地说:“爷,您可是接了个狼牙棒,还是拿的带钉的那头儿。”韩重展颜轻笑,知道他也听出了端倪。陈查问道:“这事儿……您有什么打算?”
风打窗棂,呼啸声过,韩重狞笑一声,眼中煞气迸出,冷冷地说:“忠臣义士都作了我剑下亡魂,还在乎这些个魑魅魍魉?!”
清早,天空灰蒙蒙云头压低,街面上刮起阵阵妖风,盘旋着将沙土带到半空,一路走过便是尘土满面。
兰泉县衙一人急步而上,擂鼓鸣钟喊冤,惊得衙内的县令梅新急急忙忙升堂。
堂前高挂“明镜高悬”,暖阁前列着桐棍、皮槊、肃静牌和刑具。刑房、站堂衙役手拿水火棍,齐喊堂威。梅新一看堂下,竟是穿戴整齐的宋亭,不由得心内吃惊。
兰泉县这几年莫说含冤,就连分家寻狗都不到这衙门里来,谁不知道这县令就是马家看门狗,此时见有人击鼓含冤,慢慢地围拢了人群上来。
宋亭高举状纸,将马盖桩桩罪状一一当堂诉来,听得门外百姓人心大快。梅新暗自皱眉,一拍惊堂木说:“你这个刁民,屡教不改,竟然还敢胡言乱语,来人!”说着,抽出签子来喝道:“给我乱棍打了出去!”
两旁衙役应声而出,水火棍高举。“慢着!”只听一声高喊,百姓中走出一人来,身穿蔚蓝色皮氅,头戴灰鼠暖帽,一张脸黝黑俊朗,露着一口整齐的白牙,缓步上前道:“好个县令,不传被告、干证,不问青红皂白,谁人许你枉法!”
“陈、陈将军?” 梅新惊诧站起来,不知为何陈查居然干涉此事。
陈查走到堂中看了梅新一眼,回身对围观百姓拱手道:“兰泉县百姓听着,我乃平王麾下骠骑大将军陈查是也,今日路过此地,见有苦主喊冤,诸位放心,若是这县令包庇枉法,本将军手持平王龙吟剑定将他斩首堂前。”
“好!”围拢的上百人齐齐爆出喝彩声,人人翘脚观看。
陈查将韩重宝剑抱在胸前退到堂外,嘴角轻挑,笑说:“梅大人,请吧!”
梅新不知陈查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有心欺哄却不敢,谁不知平王韩重统领百万大军兵权在手,跺跺脚南越也晃三晃,连皇上都礼让他三分。他的龙吟剑乃皇上钦赐,虽不敢说上斩昏君下斩馋臣,但砍死个把七品芝麻官,那不跟切菜似的?!
梅新额冒冷汗,后脊梁冰冷。一边是平王,一边是国相,掂量了半天,梅新一咬牙,拿起朱笔写了马盖的名字,由刑书唱名,皂隶赶去马家传唤。一众百姓翘首以待,街面上奔走传告,不多时,县衙外围拢了上千人,挤得水泄不通。
一路上韩重亲驾马车。将车停下牵着小江的手下来。小江一看,眼前是一所高大的建筑和住过的宅院都不一样,高挂着匾额写着“玄心院”三个字。韩重知道他没来过这样的地方,笑笑说:“这里是供奉道家真神九天玄女娘娘的地方,来,里面看看。”
院落里有些破败,柱子被虫噬得厉害,屋角梁前都结着蛛网,当中供奉着九天玄女娘娘的真身,是一尊彩绘木雕。木雕虽有些斑驳,也依稀可见飞凤髻佩着珍宝,雪色羽衣玉带相连,手擎白玉圭璋,脸如莲萼唇似樱桃,当真是貌美无双。
韩重把篮子里带来的果子香烛摆上。小江四下里看了看拽拽韩重的手问:“这里有什么好玩儿的?”
韩重一笑说:“这里没什么好玩儿,不过,好玩儿的在后头,你一定喜欢的。”
县衙远远的来了一抬轿子,前呼后拥直抬到县衙门口。陈查冷眼看着,小厮把轿帷掀开,出来一个昂首腆肚的胖子。高桐的管家马三手陈查认得的。他原名马德立,“三手”是他这几年才得的绰号,意思是他还有一只通天手。此时,陈查打量着这“马三手”的儿子竟和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那马盖走到近前,一眼就看见了与众不同的陈查,走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说:“这位大人气度不凡,想必就是陈将军吧,家父在国相府上……”
“哎~”陈查一伸手道:“本将军跟着平王南征百战忙碌得很,就是国相本将军也没空闲叙。”说着冲衙内喊:“梅大人,正主儿到了。”
梅新的屁股习惯性地抬起来要迎接,又想起今时不同往日,少不得拿出县太爷的款儿来,惊堂木一拍:“堂下何人!”
陈查跟着百姓眼看着梅新一句话三个请,半天问下来,马盖一条也不承认,梅新还在那里点头哈腰,宋亭跪在一旁膝盖都麻了,马盖还直撅撅地站着。陈查狞笑一声道:“梅大人,我看不动刑是问不出什么来了!”转头对人群喊:“诸位说对不对啊!”
52书库推荐浏览: 逍遥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