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再也没去过黄泉地,也再没和晓说过一句话。
九尾每夜仍在一重天花厅内跳着诱人犯罪的舞蹈,然后在一片欢呼声中被恩客翻了牌子。
晓的牌子酉时一刻就会被从恩客抢翻,因此晓每夜都会在浣濯苑中沐浴更衣,然后穿过花厅前往九重天的天香阁。
只在晓穿过花厅上楼的时候,九尾可以看到晓。晓的眼中依然清澈如水,眼中毫无欲望。在他眼中,仿佛天香阁与黄泉地并无差别。
每当晓穿过花厅时,九尾总是不由自主地停下舞蹈,随着众人一起目送晓。晓也会望着九尾淡淡一笑,却毫无埋怨之意。九尾的心总是一颤,灵魂仿佛已因晓的一笑而震颤。
今夜,九尾直直望着晓的身影消失,双眼却早已湿润,强忍着没有落泪。九尾突然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晓所说的话,虽然只过了十余日,九尾明显得看出来,晓已日渐消瘦。
天香阁,恩客如潮涌,夜夜更换着登阁的恩客。
经历过太多,晓已变得麻木。晓学会了使用微笑,有时淡淡的一笑会使登阁的恩客沉醉不已。在场场情色交易中,晓已学会了保护自己,晓尽量使用着天香阁中各种保能够护自己的东西。
尽管如此,晓每夜重复的事情也只有一件,还是以身侍客。晓已不记得昨夜接的是来自何方的客人,同样也会忘记今夜接的客人来自何方。
晓的身子很轻,脚步却很沉重。九重天的高度似乎让他感到疲惫,长禄从不抱晓上楼,只是远远看着,偶尔晓实在无力时,他才会懒散地扶一把。
老鸨一直推说身体不适,每夜酉时三刻才会缓缓到一重天的花厅内。其实老鸨只是想与每夜酉时三刻便要入阁的晓能在勾栏或楼梯中擦肩而过。虽然与晓只有一刹那的相遇,但是这对老鸨来说已是她一天中惟一的期待……
大茶壶每日辰时,仍会进入天香阁侍候寻欢的恩客。晓此时就在拔步床上,隔着轻纱,晓的身影时隐时现。偶尔窗外的轻风撩起了轻纱,大茶壶偶尔可以清楚地看见晓日渐苍白的容颜。
当恩客离开天香阁后,晓便会起身回到黄泉地,大茶壶便开始打扫天香阁。长禄却在天八重天的勾栏内等候,晓只能自己扶着栏杆从九重天来到八重天。
看着疲惫的晓扶着勾栏艰难的挪动着步伐,大茶壶真想冲过去一把将晓抱在怀中,然而他却只能用尽全力地擦拭着天香阁的桌椅。有时大茶壶与晓迎面相见,四目相对时,晓总是报以淡淡一笑,这一笑,却使大茶壶的心亦随之而去……
长禄总是远远地望着他们,脸是的笑容却充满着讥讽。
黄泉地,永远都是阴冷黑暗与潮湿。
晓已觉得疲惫不堪,躺在地榻上沉睡。
虚掩的门突然被推开,长禄将一碗粥丢在破旧的床桌上,望着晓,冷哼一声,重重关上了黄泉地的门。
晓望着泛起白皮的粥,这就是长禄为自己准备的早膳。长禄根本不会为晓精心地煮粥,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隔夜的冷粥,已可闻到刺鼻的馊味。晓感到一阵反胃,空腹躺在地榻上,昏沉沉地睡去。
自从吴大老板让长禄亲自照顾晓,这种事情常有发生。晓最近隐隐约约感到身体不适,但却一点也不担忧。仿佛生与死对晓来说并无区别。
午时已过,长禄推门进来,看到桌上一点未动的冷粥,一脸不悦。
“天香阁主,奴才照顾不周,您到底想用点什么?”
晓根本懒得理会长禄,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起。就算水米不进,饿死在黄泉地又能如何?何必要理会长禄这种小人?
“天香阁主真是贵人,奴才的话都不放在眼里,既然阁主不想用膳,奴才就不奉上午膳了。”
长禄的身影又一次消失,晓觉得整个黄泉地变得清静,可以好好休息了。
酉时一刻,长禄来唤晓接客。晓一天水米未进,觉得头脑发沉,却不想让长禄搀扶。晓没有理会长禄,摸着黑漆漆的墙壁,上了一重天。
浣濯苑内,浴盆里的水明显发凉。晓缓缓解开衣衫,将身体浸入浴缸之中。
长禄望着晓,眼中射着邪火,却转身坐在屏风之后。
“自古红颜多祸水!邢妈妈和茶壶大管事都是因为天香阁主才会失去爷的信任的。我真不明白,你有这样的身子,怎么就不会讨好爷?我要是有这样的身子,这如意楼我都能当半个家!”
长禄的话如针一般刺人,晓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因为他而连累妈妈和茶壶叔。
晓强忍着泪水没有落下,轻轻出了浴盆,拭干身体,拿起玉雪软缎的长袍,穿在身上。从浣濯苑出来的这时起,晓又是夜值千金的天香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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