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唐筝摆着手示意自己无碍。
“可这...”老祖母这几天显然是被檀的事情吓怕了,对于族人受伤担忧的过分,毕竟一共才二十多人,一个都少不起。
“真的没事,烫了一下而已。”
为了证明唐筝把手伸出来给老祖母看,粘了不少的泥灰,底下一片通红,左手的食指和无名指上已经起了三个水泡,右手情况好一些,只有表面皮肤组织受了伤也没什么大碍,就是除了疼还是疼。
被烫伤的痛觉是持续性的,而且非常的持久,伸出手一会儿唐筝就有点受不了了,赶忙把手指捏上自己的耳垂,这是很多人在突然烫伤后的习惯性动作,耳垂是软骨组织,毛细血管少,温度相对较低,是人体luo露在外最凉的地方,也确实因为特殊的皮肤组织具有部分导热和吸热的能力,见效最快。
然而烫伤面积太大两个小小的耳垂根本不顶用,特别是手指间并拢的地方一片火热,来不及说上两句唐筝爬起来就往河边跑,当双手泡进冰凉的溪水时感觉自己都快升天了。
看着水里一双烧红的爪子,唐筝为自己两世对痛感的忍耐值偏高感到庆幸,要不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出来多丢脸啊...可怜了檀了,被她用石片那么烫,想到这里身子忍不住抖了抖,还真是有点可怕。
只一会儿傻徒弟就跑了过来,唐筝让他去把新烧的陶碗拿两个过来装水,够大,塞得下她的手还能把手指张开。
回了洞口,唐筝双手浸在两只碗里,好说好话地安慰老祖母自己没事儿,族人也都一个个围着她七嘴八舌的询问她的情况,热情地她都有些觉得焦头烂额,最后逐一回复总算让他们散了去睡觉,心底却升起了丝丝的暖意,能被人关心总是高兴的。
等人都走光了,唐筝把手从水里拿出来让枝给她挑水泡,两个手跟鸡爪似的也不好自己处理,一个病患变成两个病患,也是苦了人家小姑娘。
给檀喂盐水的时候唐筝留了一点下来给自己清洗伤口,淡盐水能消毒但伤口上撒盐的滋味也的确酸爽,疼的她“嘶嘶”地吸凉气。
其实现在看看伤势也还好,主要还是漏出来的油烫的,看着地上的碎陶片唐筝无奈的叹了口气。
陶器虽好却非常局限,耐热却受不得急冷急热,不能干烧,易炸裂,想来上次熬油没炸已经是幸运了。
陶锅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在铁锅普及之前都将成为主要的烹饪工具,但只适合蒸煮闷炖,铁质锅具虽在春秋战国时期便已出现,但因为制作工艺不能使其光滑和价格高昂等问题一直不曾传入百姓手中,这也就是为什么中华饮食文化虽源远流长,却直到宋朝时才出现炒菜且尚算非主流的原因。
还好准备了一大堆的黏土,唐筝想,她已经准备好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手上不断传来细细密密的灼烧感,又不能一直泡在水里,手上的皮也已经被泡皱了,唐筝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以至于白天的时候黑着两个眼圈,神情有点萎靡。
“师傅,没事吧?”
“没睡好而已,走吧,今天有很多事儿要干。”唐筝掩嘴打了个哈欠,嘴里的热气喷在手上又是一阵酸爽。
“好嘞。”
山跟在唐筝身边几天说话利索了不少,连猜带摸的学了不少词,沟通起来方便很多。
檀有枝看着唐筝不担心什么,有状况枝自然会跑来知会她,用过了饭便带着山钻进了棚子里,一块块的泥料取了将近三分之一,这些全都要用来做一件东西,一个大物件。
“师傅,这么多,今天要做多少啊。”山吃力的搬来一块大石板,比平常都要大很多,看见唐筝拿了这么多泥忍不住好奇的问。
“一件东西。”唐筝边说边将石板挪正,拿了两块准备好的石头递给在对面坐下的山一块:“先把石板磨平了。”
“一件?这么大啊!”
“嗯,今天要做完的,快动手。”
山乖乖的闭了嘴,他看得出师傅的手一定很疼,要不然眉头也不会一直皱着,这样还跟他一起干活实在是太辛苦了。虽然自从那次意外之后师傅就性情大变,但几天的相处下来他摸的清楚,师傅是喜欢安静的,还是少说两句别让她再心烦了。
往石板上泼了水,唐筝拿着石块找隆起的地方开始磨,特地找的前端扁平的石头,山的石料堆里有很多器型不错的,什么都能找着。
原始人需要石料时便把大块的石头摔碎,然后从大堆的碎片中收集自己想要的形状,很看运气,有时候摔上很多也不一定能找出一块能用的。
手指捏着石块说不疼不太可能,好在还算可以承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能明显感觉到早晚的气温在下降,雪季的到来仿佛一条鞭子抽在她身后,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比如说...他们还没有足够的兽皮去抵御冰天雪地的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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