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仅此而已,左邵卿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不说那国色天香的五公主,就是左淑慧也不必眼前这个所谓的花魁暗色多少。
那花魁见到在座的三人眼前闪过一道异色,随即恢复了淡然的模样,微微侧着身子,低着头说:“不是爱风尘,似被前身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是东君主。公子又何必为难小女子呢?”
陆铮向来不喜欢文绉绉的书生,对文绉绉的女人自然更不稀罕了,连正眼都没瞧她一下。
左邵卿很少和妙龄女郎接触,除了府中的侍女,只有左淑慧比较熟悉,可偏偏这位大姐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 ,让他打心眼里不喜欢这种装腔作势的女人。
他心里失望,面上自然就带出了几分,兴致不高地吩咐:“听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会弹琴?”
“自然。”
“那便抚琴一曲吧,总不能让我们二人白来一回。”左邵卿勾起唇角说。
茉香还没碰到过这么不解风情的客人,尤其那个相貌俊朗的青年竟然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难道自己还入不了对方的眼么?
“呵呵……琴……”左小狼在一旁起哄道,双手有力地拍着桌上的瓷碗瓷盘,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甚至在看到碗碟摔碎时还会兴奋地大叫两声。
左邵卿揉了揉他的脑袋,将他的手从一堆碎瓷片里抽出来,翻来覆去看了看,确定没有割伤才笑骂道:“真没见过粗糙的小手,丑死了!”
小东西的双手因为长时间当脚用,在森林里窜来窜去,手上早就结满了老茧,摸上去又粗又硬,像粘了一层树皮,一点也不像个小孩儿该有的细嫩,就连陆铮常年握枪的手也比他好多了。
但左邵卿并没有打算娇养他,也许之所以喜欢这个孩子就是因为从他身上看到了同龄孩子不会有的野性和韧性,让他感觉看到了陆铮。
他不止一次对陆铮说,这个孩子不应该姓左应该姓陆,瞧瞧他们有多少共同点就知道了。
“小东西,你知道琴为何物么?”左邵卿拍着他的小脸打趣道。
“啊啊……”左小狼一旦有表达不出来的句子时,总喜欢用这种单音节来回答。
茉香站在原地,一双眉眼略带好奇地看着这二人的互动,猜不透他们的关系。
左邵卿用帕子给左小狼擦干净手,给他塞了一个水果,抬头就见那花魁还站在原地,不满地催促道:“下去准备吧!”
茉香回过神来,朝外拍了拍手掌,自有丫鬟送来琴和香炉。
左邵卿琴棋书画都有涉猎,但对音律最为生疏,一来是以前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练琴,二来他也不具备这个条件,左邵晏倒是弹得一手好琴。
低吟辗转的靡靡琴音响起,如泣如诉,仿佛要挖起人心底暗藏的悲伤。
如果换了另外的书生来听,恐怕还会哀哀戚戚地念上一首诗词,可惜在场的三个听众显然没这份欣赏能力。
陆铮一听到这软绵绵的琴声就觉得浑身没劲,连喝酒的兴致都被搅合没了。
左邵卿只是单纯觉得这花魁的琴艺也不过如此,算不算精通,难登大雅之堂。
左小狼对音律更是 一窍不通,一开始还能好奇地盯着那个发出怪声音的东西,后来干脆自己玩自己的。
陆铮今夜喝了不少酒,慵懒地靠在椅子上,脚抬高架在左邵卿的腿上,撑着脑袋盯着他的侧脸。
左邵卿被看的不自在,双手落在他的小腿上不轻不重的揉捏,“要不……回去?”这里可真没意思啊,不知道下回能不能换个小倌馆看看。
陆铮捻起一块糕点塞进他嘴里,戳着他鼓起的脸颊说:“你舍得走?”
有什么舍不得的?左邵卿努力咽下嘴里的食物,瞥了一眼精力充沛的左小狼,“小东西该睡了,哈不容易扭转过来的习惯不能半途而废了。”
茉香在见到两人暧昧的互动时,十指就僵硬了,手下的琴音频频出错,好在三个听众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也就无所谓了。
被人忽视的彻底,茉香从未有过的羞愤,原本她就觉得这两个男人的态度冷待,原来竟是这种关系。
“两位公子是故意来羞辱茉香的么?”手下的琴弦被拨乱,茉香淡然的表情破裂。
左邵卿无辜地看向被他们忽略的人,随意地摆摆手:“呀,你怎么还在?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下去吧。”
“你……”茉香恼羞成怒,朝年长的青年抛去一个委屈的眼神,在她看来,这二人当然是以那青年为主,说不定那少年只是被圈养的男宠而已。
陆铮用帕子擦掉手上的糕点碎屑,起身将玩的不亦乐乎的左小狼提了起来,另一只手环上左邵卿的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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