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嘴角勾了勾,“你应该知道北狄最恨的人是谁,你确定这事不重要?”
北狄最恨的人是谁?按绝对非陆铮莫属了,不过……“你为何告诉我而不是告诉陆爷?”
“因为我想见的人是你啊,与陆公爷坐在一处,我怕会忘记自己想说什么。”
左邵卿朝他翻了个白眼,故意扭曲道:“没想到陆爷对江尚书的影响力这么大,真是令人惊讶。”
“无须惊讶,本官一直将陆铮当做自己的目标来着,不过,似乎这个目标有点远。”
左邵卿真正的惊讶了,没想到江澈还会有幡然醒悟的一天,他摸了摸下巴,发现江澈的变化很大,曾经那个意气风华,气质外露的江澈似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内敛温和的男人。
不是那种装出来的表面温和,而是跟参透佛理似的,全身的棱角突然就不见了。
左邵卿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不过与他关系不大不是吗?
从马车上下来,左邵卿听到对方用莫民的语气说:“左邵卿,你确定以前不认识我吗?”
左邵卿回头,直视着他的双眼,“当然认识,下官上京没几天就与大人见过的,您不记得了吗?”
无视对方暗淡下去的眼神,左邵卿转身离开,心底没有丝毫的波动。
重生一年多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上辈子仿佛已经是个非常遥远的词,已经从他的生活中剥离开来,激不起一点涟漪。
第238章
年初三,镇国公府内张灯结彩,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即使没有收到帖子的人家也趁此机会送来了贺礼。
左小狼穿着一身红衣,如果头发上能包上两个髻就与仙童无异了,可惜刚才长出一茬的头发明显太短。
左邵卿也穿了一身暗红色的长袍,手里抱着左小狼,看着还真有那么点父子的味道。
辰时正,陆氏宗祠打开大门,陆铮一身戎装面容严肃地站在门口,见到被簇拥着走过来的父子,嘴角微微挂上一点笑意。
这个地方左邵卿成亲后只来过一次,当时陆铮将他的名字隆重地刻入了陆家族谱,与陆铮的名字并列,代表着与他携手一生一世的爱人。
陆铮请了十名德高望重的老臣作为见证人,左邵卿牵着左小狼的手一一拜会过去,当见到温书明时,左邵卿多说了几句。
“温大人,往后犬子就有赖大人多加照顾了,这小东西皮实的很,您尽管放手教育!”温书明为太子太傅,自然也是左小狼的恩师,左邵卿这么说也是希望他看着镇国公府的面子上,对左小狼上心一点。
左小狼连着几天都在学习礼仪,这会儿似模似样地给温书明行了个礼,脆生生地说:“先生安好!”
温书明年纪颇大,下巴续着白花花的胡子,人却看起来很精神,他摸了摸左小狼的短发,“很好,你爹爹既然授权了,那以后你敢调皮可就别怪先生打板子了,哈哈……”
左小狼有些纠结,还很认真地问左邵卿:“爹爹,您说过被人欺负可以还手,那如果先生要打我,我能还手么?”
左邵卿面色一红,拍了他脑袋一记,他怎么会收了个这么单纯的儿子,这种话私下问就好了嘛,他肯定会教他防夫子一百招。
“咳咳……当然不能!”左邵卿正准备当众教育他一番,陆铮就走过来解救了他们父子。
“时辰到了,进去吧。”陆铮一手牵起一个,领着各位老臣肃穆地走进了宗祠。
自大央建国起,陆家就一直辅佐着每一代的君王,立下战功赫赫,宗祠里先祖们的牌位满满当当,可惜这百年来陆家血脉越来越稀薄,到了陆铮这一代,竟然只收了养子。
左邵卿心里一阵难过,大概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无法直视陆家的先祖们。
他在心里默念着:虽然无法延续陆家的血脉,但他一定会努力让镇国公府的威名延续下去。
不知是谁叹了口气,气氛愈加沉重起来。
陆铮带着左邵卿和左小狼三跪九叩,然后当着先祖们的面将陆家祖训一字一句地交给左小狼。
看着小小的孩子板着脸将陆家祖训一字一句地背出来,陆铮亲手将“陆潇澜”三个字刻入族谱中,完成了最重要的仪式。
“记住,我陆家男儿可以没有建功立业的本事,却不能没有铮铮铁骨,若是将来你的所作所为违背了祖训,为父会亲手将你的名字从族谱中抹去!”
陆家的族谱乃是一本铁书,每一代人的名字都必须由当代家主用内力镌刻上去,若是抹除,连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左小狼抬头看了眼爹爹,用力握住了他的手,郑重地点头,这一刻,左小狼小小的心里多了一份坚毅,也许他现在还不明白责任是什么,但不能让父亲失望的念头已经根深蒂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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