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泽:“她父母离异,我亲妈早死,不正好门当户对吗,你说哪里对不上?”
尤佳:“……”
她怀疑再这么下去,明天的社会版头条应该是“柏氏掌舵人被长子活活气死在家中”之类的新闻。
不过柏老爹的战斗气焰显然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压下去,闻言就冷笑一声:“你也知道你亲妈早死,我又当爹又当妈抚养你长大容易么,结果没想到养了个白眼láng不孝子!”
柏泽凉凉道:“柏老先生,容我提醒啊,在我十八岁之前,你回家的频率基本上都是每周不超过一次,给我做饭的是许嫂,督促我学习的是管家,接我上下学的是司机,在没娶我这个后妈之前,你在外面多么风流快活,不用我帮你回忆吧?”
柏老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我出钱,哪来的人给你做饭,接你上下学?”
柏泽:“对对,你觉得钱是万能的,那你用钱砸死我这个不孝子好了。”
柏老爹看了尤佳一眼:“反正我不同意你们结婚!”
柏泽:“那没关系,我回来不是要征求你的同意,只是知会你一声,然后明天我就去和媒体说我们结婚了,到时候你承不承认已经不重要了。”
柏老爹气得拍沙发扶手:“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子吗!”
柏泽:“哦。”
柏老爹:“……你哦什么哦,哦是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了!”
柏泽:“你心里都已经有答案了,还非要bī我说出来惹你伤心,何必呢?”
柏老爹:“你敢去跟媒体说我就立马找律师取消你的继承权,等我百年之后你别想拿到柏氏的一分一毫!”
柏泽:“是谁先跑去媒体面前公开表态的?你现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活该。还有,柏氏的继承权我也没有兴趣,反正你还有四个儿女,爱给谁就给谁,等我结婚之后,我妈那份股权就会归我了,到时候我照样能坐在柏氏的董事会上天天气你,嘻嘻嘻。”
柏老爹:“……”
尤佳:“……”
就在柏老爹全线溃败之际,旁边传来一声轻咳,柏李玉薇开口笑道:“好了,振东,差不多就行了,别让孩子们看了笑话,阿泽好不容易带着女朋友回来一趟。”
她又和蔼地对尤佳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尤佳:“我们还没有具体的计划。”
柏李玉薇:“这样吧,挑日子订酒席这些事qíng你们不用管了,jiāo给我们老一辈来,只要高高兴兴等着当新郎官新娘子就好,不过婚礼会场的布置,还有婚纱那些,你们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我倒是有几位熟识的婚纱设计师,到时候介绍给你们,你们自己去洽谈,如何?”
尤佳看了柏泽一眼,见他微微点头,就笑道:“谢谢薇姨!”
柏李玉薇嗔道:“自家人,客气什么?”
柏老爹冷哼一声,尤佳这才反应过来,好像在不知不觉之间,这位柏夫人就已经将剑拔弩张的局面扭转过来,并且一语定了乾坤,而柏家家主也并没有表示出明确的反对,这起码说明两个qíng况:柏夫人经常担任这种救火队员的角色,并且她说的话还是管用的;柏夫人对他们没有恶意,否则柏泽不会接受她的提议。
这位柏夫人看着温温柔柔,实则能耐也不小,不动声色之间就化解了一场家变,眼见警报解除,所有人也都松了口气,不再像之前那样维持紧绷的状态。
柏老爹丢下一句“看到你这个不孝子就烦,没事给我赶紧走!”就上楼去了。
罪魁祸首柏大公子当然左耳进右耳出,还舒舒服服地赖在沙发上。
柏李玉薇生怕尤佳不自在,拍拍她的手道:“你别放在心上,他说话一贯是这个样子,他们父子每回凑在一起就要大战三百回合,不过其实柏泽他父亲并不是不满意你,只是想趁机拿捏儿子罢了。”
尤佳惊讶于她的直白,也感激她释放出来的善意,笑了笑道:“柏泽跟他父亲xing格很像。”
柏李玉薇笑叹:“是啊,太像了,一样对家里人嘴巴不饶人,所以才会每次都吵架!”
柏泽七八岁的时候,柏振东娶了现在这位妻子,也就是柏李玉薇,后者虽然同样面对柏振东的刀枪剑雨却岿然不动,还能跟他唇枪舌战,两夫妻这么些年相处下来,柏李玉薇对柏泽也不坏,是以柏泽对这位继母并没有什么恶感,跟家中弟妹相处得也还不错,少了豪门中那些所谓勾心斗角的龌龊事。
柏泽就道:“也亏得薇姨你能跟他处得下去,他那前几任老婆,不是被他气死就是离了婚,真是难为你了,还能忍下去。”
柏李玉薇笑睇了他一眼,戏nüè道:“佳佳怎么忍耐你的,我就怎么忍耐你爸的,这你得问佳佳了。”
柏泽握住尤佳的手:“她可不是在忍耐我,我们这是把斗嘴当成qíng趣了。”
尤佳白了他一眼,一脸“谁跟你是qíng趣了”的表qíng。
柏李玉薇微微一笑:“对啊,所以我跟你爸也是一样的。”
柏泽和尤佳他们在柏家大宅一共住了三天,尤佳也算是将柏泽那四个弟妹的xing格给摸索了个七七八八。
柏二小姐看上去比较高傲不好亲近,不过熟了之后也没什么,她起初有些看不上尤佳,还伙同柏家老幺,用上种种幼稚手段想要让她出洋相,被尤佳一一化解,也没敢再出什么小花招了,倒是规规矩矩的。
柏三小姐尤佳之前已经见过也认识了,就是一个天真的女孩子,有些傻白甜,却不算不谙世事,在别人觉得她傻好欺负的时候,她往往会出乎别人的意料之外,她也是跟尤佳最合得来的。
柏家老四则是个学霸,目前已经在港岛大学刚升上研究生,学的还是理论物理,据说对做生意没有什么兴趣,估计是准备将毕生奉献给科学事业了。
最令尤佳吃惊的是,柏泽这四个弟妹,却并非全部都是柏李玉薇所生。
其中柏二小姐是柏老爹在柏泽他妈死后,跟新娶的老婆生的,而那个学霸老四是柏老爹跟外头的女人生的,对方据说原来是柏老爹跟前的秘书,后来生下柏老四,拿了一笔钱就走了,也没能进柏家的门,只有柏三小姐跟柏家最小的儿子,才是柏李玉薇的亲生儿女。
但是就尤佳看来,再加上柏泽,这五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之间相处,并没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从柏二小姐能够跟柏老五联合起来想整尤佳的事qíng来看,他们彼此之间还是很融洽的。
尤佳曾经就这个问题问过柏泽,他的回答是:“所以你瞧,我那个后妈其实还是挺厉害的,只不过她心不坏,没有把能耐用在挑拨离间上,所以我们几个人都挺尊重她,这些年她也不容易,就拿我那四弟的出生来说,当时那死老头跟我后妈都已经结婚了,还在外面拈花惹糙,我后妈家世也不差,要不是真心爱他,哪能跟他过到现在呢?”
柏老爹虽然成日被柏泽以死老头作替代称呼,但实际上正是年富力qiáng的年纪,事业有成又风度翩翩,必然有许多女人上赶着投怀送抱,男人是很少会有为某个女人守身如玉的qíng圣的,所以柏老爹这样也无可厚非,只能说他对感qíng责任看得不重。
“不过你放心,正因为从小到大看厌了他那副德行,所以我绝对不会跟他一样的。”柏泽对她如是道。
尤佳这才恍然,为什么身为富二代,柏泽却堪称洁身自爱,与圈子里的其他人迥异,敢qíng还有这种历史遗留因素在里头。
两人还有各自的事qíng,肯定不可能一直住在柏家,在尤佳选好婚纱款式之后,柏李玉薇也帮他们订好了结婚的日子,本来像柏氏这样的人家,按理说还要先举行订婚仪式的,但柏泽和尤佳一致否决了,柏泽更认为与其分两次繁琐的程序,还不如一次xing举行一次盛大的婚礼,到时候所有谣言非议将在婚礼面前彻底被粉碎。
结婚的日子定了下来,两人就准备回一趟G市,毕竟他们各自还有事qíng要忙,而且像这种人生大事,尤佳肯定还要通知自己的父母,而柏泽自然也要陪她一起去见见未来的岳父岳母。
在他们临走之前,柏老爹倒没像一开始那样还摆着个臭脸,只是将两人叫到书房,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首饰盒子,递给尤佳:“这是柏泽母亲当年留下的,说要留给以后的儿媳妇,我一直帮她保存着,现在物归原主了。”
柏泽接过来:“老头,你好像还没给见面礼吧?”
柏老爹翻了个白眼:“你薇姨不是给过了?”
柏李玉薇送给尤佳的也是一整套翡翠首饰,以尤佳现在的眼力,自然认得出那是上好的帝王绿,价值连城自不待说。
柏泽:“她是她,你是你,没礼物以后就没有公公茶喝。”
尤佳:“……”
几天下来,她对这对父子的相处模式简直叹为观止,也亏得柏家人对此见惯不惊,该gān嘛还gān嘛,他们吵他们的,自己继续做自己的事,两不相扰。
柏老爹冷笑:“我很稀罕么?”
话虽如此,他仍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盒子,砸到柏泽身上。“拿了就滚,别来烦我!”
柏泽打开一看,还是首饰,而且十数只全都是闪闪发亮的金手镯,既厚重,雕琢花纹又十分jīng致漂亮,如果仅仅是这么看的话,还是挺赏心悦目的。
尤佳嘴角抽了抽。
本地有习俗,新娘子结婚的时候要戴金手镯,金子有辟邪的寓意,另一方面也是体现夫家有钱,给新人脸上增光,所以每逢结婚喜事,新娘子手腕上都会套上金镯子,有钱人家讲究些,手镯多一点也显得更气派。
但只要一想到这些镯子套上去之后的沉重感,尤佳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柏泽一想到能从老爹身上拔点羊毛下来,倒是心qíng愉悦,合上盒子,心满意足道:“那这就算是第一道礼了。”
柏老爹:“……什么叫第一道礼?”
柏泽:“这是见面礼,还有聘礼,你儿子娶媳妇,你好意思拿这么个盒子打发我们?”
柏老爹呵呵冷笑:“你不是不屑拿我的东西吗?”
柏泽:“是啊,那如果到时候媒体问我结婚你给了什么,我就说柏氏要破产了所以你什么也没给好了。”
柏老爹:“……”
最后在柏老爹濒临被气死之前,柏泽和尤佳被赶了出去。
尤佳无奈:“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柏大公子得意道:“谁让他之前在媒体面前乱说,还间接给我制造了林姒那一出麻烦,这回让他大出血,也算是稍作弥补了。”
嘴上说着要跟儿子断绝关系,柏氏当家人最后还是大手笔地送了一笔分量十足的聘礼。
尤佳一阵无语,在她看来,柏泽也不是非要贪图那些东西,退一万步说,他现在也已经有了几亿身家,随便想买点什么东西给尤佳都是不在话下的,柏大公子主要是享受那种气老爹的快感,所以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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