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容笑得气喘,展扬怒了,把杂志杵到陆少容面前,指指点点道:“看到了吗?嗯?”
杂志封面是展扬的正面,他身着西装,领带松松垮垮,衬衣领子粗野地敞着,他的鼻梁高挺,面容英俊无可挑剔,一副宽边墨镜遮住了锋芒毕露的眉眼,薄唇暗红,性感十足。
陆少容终于歇了笑,乖乖点头道:“看到了。”
展扬道:“你的老公!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幻想我把西装脱掉后的luǒ体!不知道有多少人把我当作性幻想对象,嗯哼?你爱不爱我?有什么好笑的?再笑……再笑……”
陆少容又爆笑道:“啊哈哈哈——家用机器人——哔哔——展先生你要买一台和它结婚吗?”
展扬扯开浴袍,怒道:“我骑死你!”
数日后,珍妮来向陆少容辞职,今天也是展扬要搬公司,遣散员工的最后一天。
陆少容正在抄写一张展扬jiāo给他的家庭账单,手边有一个信封,里面装着珍妮的薪水。
“谢谢你,珍妮。”
珍妮笑道:“再见,展夫人。”
陆少容微笑道:“等过段时间,展大哥的生意有起色,还想请您回来。平时也欢迎您有空来坐坐,一起喝杯下午茶挺好的。”
珍妮在胸口划了个十字,道:“祝您和展先生能共同度过难关。”
珍妮领了十月份的薪水,关上门离开,她的工作只做到昨天,昨夜她与陆少容一起清出客厅、餐厅的部分地方,等待展扬从公司里搬回文件合同等办公用品,还有一些保险柜与桌椅。
这导致家里到处都是灰尘,陆少容打了个喷嚏,收好水电账单,蹲到音响前,找点音乐放放,开始打扫。
他发现两个音响中间有一个信封的角,陆少容哭笑不得,这次又是藏的什么?
他揪着那个角,把信封扯出来,倒出三张纸。
第一张是结婚申请的蓝单:
您的涉外婚姻已进入审核环节,调查员将在XX年XX日XX时登门拜访,请在家中等候,他们将询问您一些简单的小问题。
陆少容看到日期,想起恰好是自己回香港的那段时间,难怪展扬急匆匆地要求自己放弃潜水工作,尽快跟着他回美国。
然而他没有看到这个通知就走了,这导致调查员上门的时候没有人,审核也就自然撤销。
只有等下次了,幸好还有机会。
第二张是一份酒店婚宴的订单,抬头填着展陆二人的名字,下有摊开的请柬格式,按中国式的大红婚笺设计。
展扬的备注:新郎新娘都穿西装,婚纱免。
宾客表中,展扬的笔迹写了不少人名字,另一半给陆少容留了一块地儿,潦草地写着:老婆填,游戏朋友、亲戚都可以,随便,老公包机票食宿游费。
原来那天晚上展扬在房间里呆了半天,是在写这个。
第三张则是一张小小的记事贴,上面写了两行字。
“刚刚是气话,不要记仇。”
“你看,其实我爱你的。”
陆少容把三张纸塞回去,信封折口,收到另一个箱子里,把这个信封和他母亲留给他的公仔、玩具等收到一起,珍而重之藏到衣柜顶上。
他忽然说不出地想见展扬,于是穿了件外套,出门跑向地铁站。
公司里,展扬正在开散伙会。
陆少容隔着玻璃门朝内张望,全公司上下四十余人坐着,展扬站着,手指分开按在会议桌前,认真道:“各位之中,有陪我一起创业的朋友,也有后期加入这个团队的jīng英……”
他的笑容依旧自信,陆少容驻足欣赏了一会,只觉展扬这种自大,或是自信的表现令他充满安全感。
陆少容转身在公司里转了几圈,到处都是废纸,办公桌已清得差不多了。
他进了展扬的办公室,这里的东西还没有打包,书架上全是有关商业运作的书,桌前放着一方大理石貔貅镇纸,镇纸旁是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展扬小黑胖与幼年时的陆少容照片。
陆少容坐到展扬的办公转椅上,打了个旋,随手把抽屉拉出来又合上。
忽然他发现了一副蓝色的游戏虹片,与家中那面红色的恰好是一对。
是郑士元的?助理的东西怎么会放在老板的抽屉里?
不知道为什么,陆少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郑士元坐在展扬的大腿上打字的场面,登时满头黑线,他取出虹片眼镜,又看到抽屉里的一张保修卡,填的是展扬的名字。
那一刻,陆少容深深吸了口气,把网络端口接上,戴上蓝色的虹片,千亿星辰飞来,安静的空间中,静静趴着一个被删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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