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可以证明!”邱合璧忍着架到脖颈上的刺刀,立即附和。
楚淮引表情空白了几秒,突然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他看了孟侜几眼,突然甩袖走人。
陛下走了,暗卫识趣地放开邱合璧,眼观鼻鼻关心地出门看月亮,事情好像有点复杂,他们还是不要参合。
孟侜和邱合璧两脸对懵。
邱合璧见了这情景,他是个人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深深觉得这钱明着送给丞相,实际给的是楚淮引的小情人,花的值。当即两手一撒躺回床上装死。
这不关他的事,他只是个被坑钱的冤大头。
乌龙只在瞬息之间,孟侜坐在地上懵了会儿,一骨碌爬起来去追楚淮引。
脚还没踏到门槛,就听暗卫惊恐大喊:“陛下!陛下怎么了!快传太医!”
被我气晕了?
孟侜提快脚步,然而他哪比得上暗卫的速度,一个眨眼间,楚淮引就不见人影。
柳宜修来了,柳宜修走了。
孟侜心有戚戚地推开门,看见他家陛下安静地盖着被子躺着,眉毛和眼睛都很英俊。
孟侜骤然发觉,他似乎都没怎么见过睡着状态的楚淮引。
两人一起睡时,楚淮引经常帮他按摩脚底或者腰背,他迷迷糊糊就睡了,再一睁眼,楚淮引已经穿戴整齐,唤他穿衣吃饭。
刨去对自己无理由的宠溺,他真正算得上一个明君,为国为民,选贤用能,仁慈英明。
孟侜坐在床边,认真看了一会儿陛下,越看心里越愧疚。他知道楚淮引这样看过他多久,在他睡着的时候,在他假装昏迷的时候。
被子掀开一角,孟侜伸进手握住楚淮引的,眼眶突然有些湿润。有些细微但绵长的付出,在一个人安静时,才能被察觉出来。
他重重吸了口气,不小心泄出一丝哭腔。
楚淮引的眼皮动了动。
孟侜把手盖在他的眼睛上,“你继续睡。”
没有人能在他面前装睡,包括陛下。
但这次,孟侜不想揭穿楚淮引。堂堂一国天子,心智毅力远超常人,怎么可能会被他气晕。柳宜修无限接近零的演技更确定了他的想法。
孟侜觉得自己好像也没犯错,他收了钱,让邱合璧见识一下真正的演技派,双方满意,钱货两讫。楚淮引要是慢一步进来或者敲个门,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但是他从这件事里,认识到了他以前装晕,是多么可笑的、理所当然地利用楚淮引的心疼。
心还是要自己疼过一次,才会有感觉。
“我错了,这回是真的知道错了。”孟侜垂着头抠手指,尽量真诚而不带其他情绪说这句话。
他不是想让楚淮引心疼而醒来。
陛下不要每次都这么早妥协,不然他会继续膨胀无法无天。
但陛下是真的有点骑虎难下。遮在眼皮上的手力道很轻,但很坚定。不知道孟侜心路历程的陛下同时也摸不准孟侜的想法。
楚淮引知道自己瞒不住孟侜,想着孟侜进来表露一下心疼自己就顺势醒来。或者孟侜不给面子直接揭穿,也可以厚着脸皮卖个惨。
毕竟,孟小猫这次还挺无辜的。他一开始确实很生气,教什么不好,教人演中毒,这是什么可以用得上的好本事吗?演到真真假假让人分不清,要是真出事了怎么办?
陛下脑子一抽就活学活用,是个优秀的灵魂伴侣。
但……这是什么发展?
不让醒了?
那朕的江山怎么办?
外面还有一堆反贼呢。
……
赵婉秋的侍女抹黑跑到城南一处荒废的城隍庙里,那里黑灯瞎火,侍女一出现,突然亮起一盏油灯。
灯下的人气急败坏:“你来干什么?”
“我杀了赵婉秋,在将军府呆不下去了。”
“有没有人跟着你!”那人打断侍女。
侍女后背骤然起了一层冷汗,她从将军府出来确实太随意了点,她找回自己的声音:“太子命不久矣,楚淮引的人束手无策,不管有没有人跟着,我们马上就要光明正大了不是吗?”
“蠢货!”那人骂道,“我们得转移地方了。”
那人在城隍庙前划了个什么,带着侍女匆匆离去。
季炀眯眼,看见他抹平了一个图案,是联络地点作废的意思?
他试着恢复了一下图案,半像不像,提气跟上两人,眼见他们入了邱合璧他皇叔邱坚白的阵营。
短短几个时辰,岐州城外聚集了大量人马,岐州城内最庞大的几个商会撕下伪装面具,带着粮草和兵器投奔,几乎挖空了半个岐州城。他们是货船老板培养了十几年的奸细,借助商会的名目,不断壮大。就像当年周氏娘家一样,先共同经商,利益诱惑,然后洗脑,渐渐转变为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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