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老爷一定要替小的做主!我初到宝地,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孟侜瑟缩地捂着肚子,缩着肩膀,仿佛还不知道他们真正抓他的原因。
无知的外地人就是天真,府兵假惺惺地缓了脸色:“只要你配合,庆王爷恩怨分明,不会冤枉你。”
孟侜感激地直点头,他伸出受伤的手:“能不能不戴枷锁?”说着塞了两锭银子给府兵,见者有份。
府兵见孟侜人傻钱多,还算配合,收了银子道:“看你有孕在身的份上,今天先就不请家伙了。”
客栈里的食客都同情地看向孟侜,这一去可就回不来了。
被押着过街,这种新奇的体验孟侜把它比作走红毯,还有保镖开路,绝对是大场面了。孟侜甚至想跟群众们挥挥手。
风吹来一阵暖烘烘的香气,孟侜停下来吸了吸鼻子。
海蛎饼?
京城和岐州都不靠海,可能当地人也不爱吃,很难得在路边小摊看见这个。大米和黄豆磨成浆,上面铺一层紫菜胡萝卜肉末葱花,中间放几只海蛎子,下锅一炸,两面金黄,边缘焦脆,配料足中间微鼓,嫩香不腻。
孟侜默默地掏出一锭银子,交给打头的府兵:“午膳时间,各位官大人辛苦了,草民这边还有一些银子,请官老爷吃个海蛎饼,顺便也给草民留一个。听说庆王爷出城了,想来不能马上审理草民,免不得要过几天牢狱日子,在此之前我想吃个海蛎饼,请官老爷成全。”
孟侜的语气配上海蛎饼的香味,府兵们不约而同咽下口水。
这小子有钱,那就吃一个。
孟侜满脸激动地接过海蛎饼,就像吃断头饭一样感激。府兵们被他的样子蒙骗,觉得这小子单纯不谙世事有点可怜,那就再给一个吧。
于是一群人把刀插回刀鞘,一手按着刀柄,一手拿饼,吃得满嘴油光。仿佛不是在押犯人,而是在跟着孟侜吃吃喝喝。围观的百姓觉得自己大概中了邪,不然怎么纷纷掏钱一起买?
小贩:……
楚淮引:…………
季炀终于赶到庆州城,他和暗卫进了城,顺着陛下留的暗号,还没找到客栈,就发现大街上……嗯,有点看不懂。
他问了周围人,原来是庆王爷干的腌臜事。
他们丞相大人、未来皇后被区区安庆王抓了?
这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陛下能忍?
陛下当然不能忍,陛下在等……孟侜吃完。怕他噎着,就问谁还能这样贴心。
孟侜吃得快,府兵还剩半个,他已经吃完抹嘴。楚淮引明白孟侜的暗示,现在救人时机正好。
季炀眼前一花,就看见楚淮引从二楼跃下,掠过街心,把孟侜打横抱走,人影一晃,消失在街上。
人突然被劫走,府兵顿时一慌,右手刚想拔刀,发现手里还有半个海蛎饼,扔掉后手心依然油光光,刀柄握在手里一用劲儿就打滑。
“人……咳咳,呸,人在哪儿,追!”为首的府兵差点被没咽下去的食物噎到,急得不知道吐出来还是吞下去。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丞相大人在陛下怀里愉快地眯着眼,陛下不太愉快。
“很得意?再有下次朕就把你关起来反省。”
孟侜早就看透陛下这只纸老虎,他笑着从兜里掏出另一个饼,“你吃。”
时时刻刻惦记陛下,值得被写一道圣旨专门表扬。
楚淮引缓和了脸色,“你喜欢就吃吧,他们追来了,朕还要带着你找个地方藏身。”边吃边跑,有损气度。
然后又补了一句:“别噎着。”
总是被陛下当弱智看待,孟侜平常心,他把海蛎饼举到陛下嘴边:“吃一口。本来就是给你的,我不能吃太多油炸的。”
陛下眉头一皱,一口吃掉了一大半。再一口吃完剩下的,一丁点没给孟侜留。
府兵在后面喊打喊杀,楚淮引正思考去哪里比较稳妥,季炀和暗卫适时出现,几个过招就把所有人打趴下。
楚淮引松了口气,被孟侜财产支配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季炀:“庆王和刺史似乎都出城了,应该是听说了什么消息,所以提前去确认陛下在不在。”
透露消息的这个人,八成是李大柱,就是不知道庆王在这件事中扮演什么角色了。
“不管他出城做什么,庆王府的大门,踏出了就别想再进去。”楚淮引道,“庆州卫的虎符还在吧?”
楚懿在庆州,为防止他霸行一州,暗地掌权,楚淮引在岐州加重兵,而庆州的屯军一直严格控制数量,武将两年一换。现在掌管地方军的都尉姓王,楚淮引还不曾见过。因此虎符比陛下刷脸好使。
“在。”
“我们去会会他。”庆州刺史和楚懿沆瀣一气,对楚懿横行霸道坐视不管,不知道这个王都尉是什么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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