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炀运着几大车囚犯赃物进京,光明正大留了一半的军队驻扎,顺便继承了洞穴里的劳动成果。
楚淮引在朝堂上旧事重提,说五年前被王家贪墨的军饷下落不明,儿臣觉得十分蹊跷,擅自顺着往下查,果然为我大魏揪出了一波反贼!
天元帝近来身体加速衰败,头昏眼花,只有谋反这个词能让他高度关注。
“谁!”
楚淮引点名:“刘鸿宝。”
刘鸿宝肥胖身躯一抖,扑通下跪叩头:“陛下!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家父临终前对臣说这辈子陛下对刘家的恩德无以为报,愿来世再为君臣。臣遵父遗言,愿为陛下肝脑涂地,怎会做出背叛陛下之事!”
天元帝也不相信,刘德是他最信任的臣子,甚至比两个儿子更亲近。
“刘德憨厚老实,十三年,刺客近身,刘德替朕挡住毒刀,忠心可鉴……后来朕让他总领五城兵马司,他数次推脱,稍有人员变动就要进宫与朕商量,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刘德装傻充愣的本事不小,结巴,沉默寡言,每天徒步上朝,只走固定的几块青石板,有一回下大雨冲坏了一块,变成一个积水坑,他也愣愣地直接踩进水坑里不懂得绕一步。此事被同僚看见,上朝的时候当笑话和天元帝一说,天元帝不仅没有嫌弃他笨,反而更加信任他。
说白了,天元帝做梦都担心自己两儿子逼宫,因此京城布防一直放在刘家人手里,刘德死了就由他儿子继承。要他正视这个问题,难。他更容易怀疑楚淮引动机不纯,想争夺京城兵权而故意陷害刘家。
楚淮引宣冲灵主犯觐见。带着镣铐的犯人面容脏污,但能轻易看出其与刘德相似之处。
赫然就是同宗同脉的血亲。
天元帝老眼昏花,还没发话,二皇子脸色一变,沉不住气了。右相王家倒台之后,刘家已然是他最后的王牌。眼看楚淮引把证据一一亮明,二皇子自然急了,至少今天不能让天元帝怀疑他们,京城是他们的地盘,这次楚淮引突然发难他猝不及防,只要再多一点时间,他就有把握能销毁罪证翻案。
“父皇,刘德忠心为国,这其中定有误会!”他侧过身,大义凛然地斥责楚淮引,“五年前皇兄率军开赴北境,刘统领不重名利,二话不说让出战场。如今他尸骨未寒,你在这大殿之上空口指控,未免让其他大臣寒了心啊!”
其他大臣纷纷附和,二皇子一派给楚淮引扣帽子简直得心应手。
楚淮引冷笑着睨他一眼,空口?证人都带上来了,装瞎的本是倒是不小。
右相严镶上前一步:“大量兵器从冲灵山流入京城,实为大患,臣请陛下清查京城,揪出藏匿之处!”
天元帝不怒自威:“此事交给左相,孟甫善接旨。”
一直避免陷入争论的孟甫善上前领旨,还不知道他的老丈人也是主犯之一。
这下有好戏看了。
严镶心里偷乐,面上还要做出不被天元帝信任的颓悔。
二皇子和刘鸿宝对视一眼,一下朝便匆忙出宫。
被带上来的主犯浑身瘫软,他惯常在冲灵为虎作伥,横行霸道,金銮殿里个个身份高贵,把他彻底衬成了一只软脚虾。他伸手抹了把汗,面容居然有细微的变化,不像方才那么神似刘德,甚至可以说不像。
他确实是刘德亲弟,十几年前就坐镇冲灵,连刘鸿宝都记不清他的样子。楚淮引让人将他化得更像刘德,为的就是刺激二皇子。
冲灵之事找个替罪羊太容易了。替朝廷练兵和私人练兵,不过是上下嘴皮子一翻,就看陛下相信谁。
但二皇子慌忙之下替刘德说话,以天元帝多疑的性子,矛头就会从楚淮引头上转移,对准二皇子。
淮王府。
楚淮引换下朝服,一边和季炀说:“盯住京城各处,凡有异动,立即捉拿。”
天元帝现在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热衷于和稀泥,想让两个儿子都顺着他,求他立太子。
楚淮引一开始就不指望这件事通过天元帝解决。二皇子现在慌了阵脚,正好顺着他们的动静一一拔出京城及周边的据点,连根带泥,不留后患。
“孟侜呢,他最近怎么没动静?”楚淮引喝了口茶,有几天没见了。
季炀:“呃,大理寺事物繁琐……”跟着孟侜的暗卫只负责危急时刻护住他的性命,并不负责监视。孟侜不主动往上凑,还挺不习惯的。
“你给他捎句话,近日少出门,不要凑热闹。”
想到上次见孟侜他还生着病,又加了一句:“让他好好吃饭,嗯,就从府里做好了带过去吧。”
沦落成送饭小厮的季炀:“……是。”
“罢了,本王亲自去。”楚淮引放下刚拿起的毛笔,站起来,还对季炀说,“他不听你的。”
52书库推荐浏览: 小文旦
生子
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