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右相的公子不是很威风吗!啊?我未婚妻也敢抢?”
三人你一脚我一脚泄愤,仇恨上来哪管得着死活,从王钧阳额上留下的血迹触目惊心。京城的这些纨绔们,不论老爹官大官小,一个个在更有权势之人的搓揉下,没有生出同理心,反而一个个憋成变态。只有这样才能和其他人打成一片,严镶家的公子一直是他们嘲笑书呆子的对象。
“等等,他不动了!”一人拦住其他两人,可别把人打死了,待会儿还要送官呢。
“不会是死了吧?”此言一出,三人都很恐慌,京城局势变幻之际,他们老爹下了不准惹事的死命令,生怕被楚淮引注意到。太子殿下铁面无私,不讲情面,最痛恨纨绔,大家都知道。
一人蹲下去探了探王钧阳的鼻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没、没气了……”
“不是我、我只踢他的大腿!”
“也不是我,我没碰到他!”
三人互相推脱,纷纷后退,鞋子上的血迹在木地板上划了好几条血红道道。
外面官兵找人的声音越来越近,三人俱是脸色惨白,其中一个穿白衣的看起来比较有脑子,他咬了咬牙,说:“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沉湖里,外面浪那么急,明天指不定冲到哪里。”
“对,对,有道理。”
合力把王钧阳挪到孟侜爬上来的那处船沿,将要仍下时,白衣人提议:“等等,给他换件衣服。这件衣服布料太好了,万一尸体被发现,官府立案,可能会查到我们头上。”
出门时为了迷惑王钧阳,他好生招待了王钧阳,新衣新鞋,然后带出来见另外二人,为的就是让他体验那种落差感,记一辈子。
他四处看了一圈,发现一堆破烂湿衣服,以为是刚才落水的小厮遗落的,扒了王钧阳的衣服就往上面套。
换一件普通衣服,衙门一看无名无姓一穷二白,大概就是草席一卷扔到乱葬岗。
孟侜的衣服又廉价又破,白衣人打了个好几个死结才勉强套上。
“噗通”,沉闷的落水声响起。
追着孟侜的鳄鱼还未游远,嗅到逸散的鲜血气味,黑隆冬的两只灯笼眼迟缓一转。
恰好御林军敲门清场。
“太子有令,无关人等速速离开千阳湖!太子有令,找到孟侜赏金万两,加官进爵!太……”
三人还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刚才爆炸时也只顾着打架,“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
“啊!怪物!有怪物……是、是鳄鱼!”下水寻人的一个侍卫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岸上的同伴迅速反应,齐齐用力通过腰间的绳索将他拉了回来。
侍卫趴在岸上,脸色都吓白了,他在千阳湖畔土生土长,从没听说过有鳄鱼。
楚淮引在他叫出声的那一瞬,立刻抽出一柄长刀,眼睛一眯,瞅准浮出水面的半只鳄鱼脑袋掷了过去,长刀直刺,仅留刀柄在外。
“捞上来。”
划着小船的侍卫立即捞起尸体,运往岸边。
“怎么会有鳄鱼……季炀,你速去刘家看看。”
楚淮引看着侍卫运回的鳄鱼,心里升上不好的预感,这个预感在他看见那庞然大物的齿缝里蓝色碎布条时放大了一万倍,货船上的爆炸似乎在脑海里再次炸裂,燃灭了万物生灵。
他踉跄着上前一步,握住刀柄,注入内力转动刀锋,瞬间将其开膛破肚。
令人作呕的腥味传来,楚淮引闭了闭眼,不敢看。
他第一次做了懦夫。
“有什么?”
暗卫仔细辨认了一通鳄鱼胃里的残渣,尽是一些没消化完的鱼虾。
他知道主子想知道什么,战战兢兢地回答:“没有。”
这个答案并不让他松一口气,灵魂已经掉进了深渊,没有什么再能引起波动,除非孟侜现在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再找。下水的人都带上药粉,另外分出一队人,解决全部鳄鱼。”
……
这场声势浩大的捞人持续了七天。
第八天,不知道楚淮引是放弃了还是如何,不再像之前没日没夜地守在千阳湖。
但寻人还在继续,逐渐扩散到下游河域。千阳湖被封锁,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凡是因此生计受影响的,都可以去淮王府领补偿,分文不少。
淮王府。
季炀向楚淮引汇报刘家鳄鱼被放一事的进度:“确实是我们的人里面出了内奸。人现在在天牢听候处置。货船的老板被炸死,但听他的伙计说,他有个弟弟,据长相描述,与刘家逃脱的幕僚有几分像。”
“看来这个幕僚才是幕后主使了,他是刘家的心腹,借此接触到皇权,甚至是五城兵马司,再往前看,刘家曾率领过北境大军。而他兄长的船队行遍大魏内河,本王的皇弟和刘鸿宝都不如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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