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侜背了一堆现代神经系统的医学诊断,很玄乎,很严重,别说姜仪,礼文乐也听得云里雾里,一切疑问在他号上孟侜的脉象之后豁然开朗。
礼郎中神色一凝,五指握拳重重磕了一下桌面,姜仪差点吓飞:“大夫,很严重?”
“思虑过重,心神燥郁,需静养。”
礼文乐很不赞同地看了孟侜一眼,挑了两点能说的来唬人。“燥郁”完全是前两天让小胖子给吵的。
管老夫人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执着,忍了孙庸二十几年,终于因为孙庸给管嘉笙下药的事情爆发。几乎是第二天,孙庸和他的宝贝儿子就被老夫人送到庄上自生自灭。阿宝大哭大闹“这是我家,以后都是我的,你们谁敢赶我走”,火上浇油。管母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她已经仁至义尽,挥手让护院马上送走。
“礼大夫,开药吧。”孟侜趁姜仪不注意指了指小腹。
礼文乐把药童支开,亲自抓药,孟侜闻了闻味道,跟上次的一样,礼文乐听懂了他的暗示。
姜仪愧疚地摸了摸后脑勺,觉得给他支招的陛下不是很靠谱。
陛下说管嘉笙现在危机四伏,姜大将军你在京城暂时没有差事,不如替朕保护好管爱卿,直到揪出幕后真凶。方法朕都给你想好了,就说去看看外甥的长相。
姜仪明白追杀管嘉笙的和害死孟侜的大概是同一拨人,二话不说领旨跟踪。
然而他并不知道陛下的私心:把姜仪安排在孟侜身边,说不定能让孟侜露出更多破绽。
礼文乐把抓好的药给孟侜,孟侜作势要掏钱,姜仪立马抢着付钱。
他把管大人跟踪到要看大夫了,怎么还能让他付钱!
孟侜嘴角极快地一勾,拎着他的好不容易坑到的“安神药”回家。
而姜仪和楚淮引的暗卫交换了一个眼神,示意暗卫保护孟侜,他回宫去找陛下。
管大人似乎很脆弱,他不敢跟踪了。
楚淮引听完姜仪的汇报,一时也摸不清是真是假,他马上传太医,命他速去管府,确保管嘉笙身体无恙。
太医上门时,阿福刚煎好药,孟侜低头要喝,听见庭院里太医的声音,一碗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一时间没地躲,药不能让太医看见,孟侜心一狠,猛地全灌了下去,“阿福,快,凉水漱口。”
有点烫。
太医奉圣谕,不敢马虎,两人你来我往,孟侜偏说自己没事,太医费尽口舌劝他就把个脉。
孟侜只好道:“本官都是些皮外伤,麻烦太医开些药吧。”
比如被小胖子刺伤的脖子,比如刚才烫到的嘴巴,比如伪音过度不太舒服的声带。
绝对没有其他毛病!
太医松了口气,总算没白来,他小心地给孟侜好的差不多的脖子上了药,让孟侜张大嘴巴,嘴巴没起泡,嗓子有些上火。
最后开了一些清火的药,专治嗓子。
孟侜不敢问这药怀孕的人能不能服用,等太医一走,就把药扔进柜子。
“阿福,泡一杯菊花茶。”
太医不仅遇上不配合的病人,还有个管很多的陛下。
他绞尽脑汁把在管府的情景复述给楚淮引,提到了管大人最近可能用嗓过度,声音有些哑。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应该把开给管嘉笙的药自己来一副。毕竟他今天真的说了很多话。
楚淮引摩挲着扳指,拒绝太医有两种可能。管嘉笙讳疾忌医,或者,孟侜身体好好的怕被太医看出来!
管嘉笙性格坦然温润,因此后者更有可能。
他知道孟侜的伪音技术出神入化,只要声音让他听过一次,就能模仿地八九不离十。孟侜一定是和管嘉笙见过了。
想到这,楚淮引心一揪,孟侜怎么总是能遇上麻烦。把自己弄到这个地步,到底是图什么?
孟侜因为“不举”排斥太医,那这个方法就太过失礼。尽管楚淮引几乎确定管嘉笙就是孟侜,但为了剩下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能主动去揭臣子的疤。
得找个万无一失的办法验证,让孟侜无话可说。
御书房灯火通明,龙案上还有一摞半人高的奏折,秉笔太监小玖看着皇上越批越快,字体龙飞凤舞,潇洒飘逸,似乎奏折里写了什么龙心大悦的事。
太监小玖心里不解,他敢保证那奏折里有一半是劝陛下选妃立后,往常陛下连看都不看,就扔到火盆里。
今晚怎么都没反应?还很高兴?
难道陛下想开了要开后宫了?小玖有些激动,据老太监说,经常有妃子贿赂皇帝身边的太监,希望陛下多多翻牌。虽然陛下英明神武,不受身边人左右,想想总不犯法吧?
上奏选妃的大臣们第一次收到陛下的朱笔亲批,虽然上面只有一个不走心的“阅”字,但相比以往奏折有去无回,他们忍不住猜想,陛下是不是松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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