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了一夜就翻了三倍,皇家高利贷,惹不起。
孟侜报复性地使劲,楚淮引闷哼出声,“四次。”
“…………”
结束时孟侜瘫在床上,手指颤抖,本官明天拿不动笔了。
既要负责点火,也要负责灭火,起起伏伏四次,前者一个眼神,后者堪比手抄史记。
屋里满是某种不可描述的气味。
“我饿了。”孟侜道。
没吃午饭就被楚淮引拉着干那事,要不是在沈柏青家里喝饱了鸽子汤,孟侜能给楚淮引上演一出精神上的家暴,不是,单方面殴打。
孟侜靠在靠垫上,享受皇家级别的喂饭服务。
菜品很贴心,都是今天在季府里见过的。
阿福是个合格的间谍。
“陛下今早和奉国谈了什么?”孟侜嚼着猪肝口齿不清。
“他们想与大魏通商,联合开凿运河。”奉国境内已经挖了一半,只要楚淮引同意,从蜀地挖一段与奉国连接,就能直通大魏腹地。
“你同意么?”虽然水利事业功在千秋,但这条水路怎么看都是奉国受益较多。一来劳民伤财,二来国内还有一桩谋反案未破,孟侜觉得等时局更稳时再来谈这事比较好。
“蜀地去年受灾严重,兴修运河改善水道,能避免水患,但这一来,就不可避免要从蜀地征役,朕的意见是,休生养息。”
还是谈正事的楚淮引比较顺眼,孟侜打了个呵欠,有点想午睡:“天府之国,水道确实也很重要,却不一定要和奉国相通。奉国缺粮,他们一定想通过从蜀地运粮,臣觉得这件事可以等季翰林回来再说。”
孟侜阴谋论了一下,说不定被劫走的粮草就跟奉国有关呢?奉国与蜀地相连,一灾俱损,直接打劫大魏的救济粮也不是全无可能。
楚淮引眼看孟侜吃饱了就要躺下睡觉,把他提溜起来,“再坐一会儿。”
孟侜连连呵欠,眼角带了水光,还故意凑近楚淮引,看见没,困。
楚淮引被孟侜这一系列动作软化了,他揉揉孟侜的脑袋,妥协道:“那你躺着,朕给你揉揉肚子。”
孟侜一秒清醒,表示饭后一百步活到九十九,我们一起长命百岁去院里消食散步。
说风就是雨,孟侜一跃而起,打开窗户通风,屋里的气味很复杂很奇怪,“外面空气好。”
没一会儿,孟侜搭着楚淮引的胳膊盲走,脑袋一点一点,踩到石子了清醒一下,上下眼皮打架。
“爱卿要与朕长命百岁的精神朕领悟了,朕抱你进去睡觉。”
孟侜要求很多:“要背的。”
“……”楚淮引认命蹲下,孟侜小心趴在他身上,心机地把一只手横在小腹与陛下的后背之间。
“两只手抱着朕。”
“我冷,反正陛下不会让臣摔的。”孟侜闭着眼睛瞎吹。
楚淮引捏了捏他的屁股:“是么。”
孟侜腾不出手解救,只能生气地用脑袋蹭陛下的后脑勺,把两个人都蹭成鸡窝头。
……
明日便是姜瑶忌日,孟侜提前准备了香烛纸钱祭品,管母晚饭时叫他过去,给了他一叠手抄经书,希望孟侜帮她烧给姜瑶。
孟侜坐在椅子前叹了口气,说出真相,意味着他离京困难。除非楚淮引和姜仪都嫌弃他是外来灵魂,直接不再承认他。
这种可能也好。
那样谁都不会发现他怀孕了。
明天就可以知道,楚淮引对他的好里面有多少孟侜这个身份加成。
孟侜有点闷闷不乐,心上像压了一块石头,他穿鞋下地,往常只是稍有不适的鞋子,今天却像和他作对一样,一走路就小腿酸胀,脚底发酸。
管嘉笙比他高,垫高的鞋子走路费劲,随着上身体重增加,越往后越吃力。
孟侜索性踢了靴子,钻进被窝里蒙头装死。
孟侜第二天起了个早,想赶在舅舅去之前先祭拜姜瑶。万一舅舅认为他是个冒牌货,以后就没机会了。
姜瑶被重新安葬在姜家祖坟,和父母一起,墓碑没有修得很气派,但让人觉得很安心。
他对姜瑶有感激,也有心虚。
心虚是因为那句“不如高门”的遗言,他最近屡次踩在违反的边缘,他一日三省,糟糕地发现自己似乎没有悔改之意。
感激是因为他一身足以自保的功夫,是原身在姜瑶的眼泪和鞭子下,一点一点练起来的。
原先的孟侜不喜欢练武,爱好吟诗作对,像孟甫善八成。姜瑶似乎认定不练出功夫,未来一定会受欺侮,逼着儿子学武。偶尔儿子会和她作对,梗着脖子说他不喜欢,姜瑶拿着鞭子作势要打,眼泪却掉得比鞭子更快,脸色苍白虚弱,硬挺着腰杆,仿佛能被一阵风吹跑。
原来的孟侜对姜瑶又敬又爱,见母亲这样子,便乖乖地咬牙扎马步。然而学武并没有改变原身的性格,孟槐菡一次次的欺负,他都没有像姜瑶所希望地那样自保。又或许,在吃人的孟府,这才是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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