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说得非丰常严厉,侍从心里哭泣,他家少爷果然还是那么英明的少爷,少爷说出来的话他绝不敢违背的:“是,少爷。”
贺云章回去还是让人查了查仓河镇与永安村的怪力哥儿,不为其他,只是想更多了解简乐阳本人。
贺云章因为没有家眷,所以就住在县衙后面的院子,原来的钟府让官府封了起来。贺云章正在府里看手下送来的有关简乐阳的资料,眉头紧锁,知道简乐阳的情况在世人看来可能属于异类,但他看得仍|十分生气。
这时身边随从过来通报:“少爷,张教谕带了几个秀才前来拜见。”
贺云章将手里的资料放下,他问:“跟在张教谕身边的是不是有个姓简的秀才?”
随从想了下:“似乎是有,那少爷见是不见?”虽然教谕掌管一方教育,但张教谕已年逾五十,政绩平平,不太可能再往上爬了,以自家少爷的身份,完全可以不用太理睬他。”
贺云章笑了起来:“见!当然要见!本县令身为一方父母官,对县学和本地的秀才也需要督促一下,他们来了,本县令正好考一考他们的学识。”
随从没明白自家少爷突生出的念头,但少爷说什么自然是什么了:“那小的这就将他们带进来,少爷稍等。”
张教谕是个胆小的人,钟县令在任上的时候没他多大发挥余地,窝在县学里教教书罢了,不过无功,但求无过,那些想出头的秀才早越过他去钟县令与其他官员身边拍马屁了,他也睁只眼闭只眼,那些出身稍微好一些的秀才,更是不将他这个教谕放在眼里。
不想钟县令说倒台就倒台了,到现在新县令来了,那将钟县令弄垮的神秘人连个影子都不见。
新县令背景深厚,虽然知情者讳莫如深,但凭他的年龄与气度不难推测出来,看他近来行事,与钟县令颇不相同,张教谕有些按捺不住了,毕竟他不是只有自己一人,儿子没有读书的天分,可孙儿却颇有前途,所以想趁这把年纪为孙儿争取一下,如果能攀上贺县令以及他身后的人,那孙儿的前程再不用他操心了。
之前来过几次,却均被告知县令大人不在府内,张教谕心里忐忑不安。
这回被带进府内,张教谕也没能安心,只觉得这县令大人年纪不大,行事却叫人摸不着头脑。
第68章 恩科
张教谕几人被带到待客的地方刚坐下没多久,身穿便服的贺云章便到了,几人赶紧起身给县令大人行礼,贺云章态度温和地让他们不要客气,但包括教谕在内,没敢将他的话当真过于随意。
教谕说了一下如今新丹县境内的学子情况,并且表态,今后一定要努力为新丹县栽培人才,又将同来的有望通过乡试成为举人的秀才给贺云章介绍了一下,介绍到谁的时候,该人立马恭敬地起身,这县令虽然年纪看上去比他们小,可谁也不敢小瞧他。
“这是简贵荣简秀才,虽说出身农家,但自幼勤奋,少年得中,依张某看来是可造之材。”
张教谕自己也是农家子弟出身,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实属不易,与贺云章这样的官宦子弟相比,他们在上升过程中缺少机会,人脉,根本竞争不过他们,所以看到简贵荣便心有戚戚焉,有意想要提携几分,其他几个秀才家境则要好得多,不是本地的富户就是经商之家。
至于另一个同是农家子弟的少年秀才,张教谕本也极为欣赏的,在他看来,那杜小秀才比简秀才还要有天分,哪知道此人心术不正,先是毁亲,后又想攀上前任县令,可百般算计最后却一场空。
贺云章端起荼碗,漫不经心地用茶盖撇了撇浮上来的茶叶,浅浅饮上一口才抬起头,看向站在面前的简贵荣,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秀才了,只是第一次不知道他与简乐阳的关系,知道是农家子弟出身,印象不算太糟糕,可现在再看到这人,贺云章眼底深处藏着几分冷意,是,作恶的简家二老,看上去跟简贵荣无关,可那些资料上清楚写着当年简家老二与这简家老三迥异的待遇,简乐阳的父亲能继续学业成为童生,可不是靠的简家二老,而是抄书和给别人代写书信,学业也维持得断断续续,可就这样在别人眼中不可能读出头的书生,竟然夺得当年县试的案首,如果不是后来运气实在糟糕,很可能本县会出一个小三元。
贺云章将简冬当年的试卷调了出来,不得不说,简冬担得起案首的名,没能继续考下去实在可惜。
而这简贵荣却从未为学业与衣食操过心,虽说是农家子弟,却与县内一些富户子弟过的日子差不了多少,让贺云章不快的是,他从头至尾都无视了他二哥,他的冷眼旁观,实在让贺云章很难相信这是个品行端方的君子,同样的县试考卷他一并看到了,这水平与他二哥相差甚远有关简贵荣的资料中,无不表明这就是个拼命想钻营的墙头草,之前拼命想往前任县令身边靠,可姓钟的一倒,他又立马撇清楚关系,最近又与这张教谕走得极近。也难怪张教谕这么多年也没多大起色,这看人的目光就很有问题,居然将简贵荣当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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