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乐阳稍微吃了点东西后,便在原地盘坐起来,打算靠这闭目调息的方式过夜。
张孟处理完贺云章身上的伤后,两人一起吃了点赵伍送来的肉干,正是简乐阳给出的那包,如今这山里不知什么情形,他们不敢冒然出去打猎找食物,只能在这里将就一晚,等天明再出去探探情况。
“贺少爷你要什么?让张某帮贺少爷取来。”张孟见贺云章挣扎着要起身,忙过来制止,生怕他将身上刚包扎好的伤口又崩裂了。
贺云章轻咳了两声,说:“那请张大哥扶我到公子那边。”
张孟看了眼因听到这动静睁开眼看过来的简乐阳,点头说:“好。”
简乐阳早知会有这番谈话,原以为会等到第二天天明,不想这贺少爷一夜的工夫都等不得扶到简乐阳面前,张孟将贺云章放下,后者便也同简乐阳一样席地而坐,不过少了块布当垫子。
简乐阳瞥了一眼,见贺云章并没露出丝亳嫌弃的表情,仿佛坐的并不是泥地一样,心里对他的初步观感不错,那日将这人送去医馆的时候便发现了,他手上茧,却并非武人习武留下的老茧,而是和他爹一样因抓多了笔而留下的,所以这应该是个读书人。
一个没多少武力的读书人从南边逃到这儿,又两次从猛虎帮手中逃脱,可见心性也非一般的坚韧,至于现在找自己,大概也是求救无门了,简乐阳对他接下来想要谈的话抱有不小的兴致。
“不瞒公子,云章从南方而来,不知公子可知南方是什么情形?”贺云章面对简乐阳一双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睛有些不自在,但仍硬着头皮说下去,他如今算是走投无路,仅凭张孟并不能帮助他多少。
“南涝北旱。”简乐阳用四个字概括了他所知的如今大兴朝的情况。
贺云章点头说:“正是,如今我来到北七方才知与南边的灾情相比,北边要幸运得多,至少一路走来百姓相安无事,没有一处地方出乱子,可在南边,许多老百姓已经活不下去了,却还要被当地官府镇压,也许用不了多久便会出现饿殍遍野的情形。”
简乐阳眼里仍没有多少波动,微颔了头说:“贺少爷与我说这些无用,朝廷不作为,我一个百姓并没有能力帮助南边的百姓改变这一局面。”
张孟三人并不是第一回 听贺云章描述南边的情形了,再听一次仍旧动容得很,百姓的命最不值钱,如赵伍李司会加入猛虎帮,那也是活不下去了才投奔过来,否则谁不乐意买上几亩薄田娶上一个媳妇,从此过上媳妇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他们猛虎帮虽不是整日在刀口上舔血,可有时候也需要卖命的。
再一听简乐阳如此冷静的话语,三人犹如被泼了盆冷水,头脑清醒多了,他们常常骂狗官,可这狗官还不是朝廷派下来的?但对于皇权,包括张孟这位猛虎帮的老大,也心存敬畏,胆敢生出大逆不道的念头,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贺云章错愕地看向简乐阳,可后者说出这话后依日冷静得很,淡淡地回望过来。
简乐阳说:“如果贺少爷需要我做什么,不必多费口舌,直接说出来便是,我能做便做,不能就是不能。”所以无需绕圈子,将南边情形说得再严重凄惨,可与他有一个铜板的关系?
再凄惨还能有人类全部进入末世惨吗?那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贺云章心里震惊无比,这时候庆幸简乐阳是救他的人,而非站在他的对面立,否则无需口舌便会直取他的小命,他焉能有逃脱的机会?
贺云章脑子迅速转动起来,分析利弊,眼下怎么做才是最好的,最后决定按照简乐阳说的去做,有些人,并不能为外物打动,简乐阳会出手救他,其实本身已表明了立场。
遂诚恳地道歉:“是云章的错,云章这便道来……”
贺云章接下来直奔主题,他堂叔是南方的官员,因为以江南总督为首的官吏把持了整个江南,上下沟壑一气,将整个南方的官场搞得乌烟瘴气,贺云章的堂叔是后来赴任的,一边与当地官员周旋,一边搜集证据,不料后来南方连降暴雨,河堤冲垮,淹没良田无数,许多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贺云章的堂叔一面组织救灾一面向朝廷求救,不料发现南方被江南总督完全封锁,请求朝廷赈灾的折子根本送不出去。
“江南只要有姓蒋的在一天,便会由他一手遮天,无法真正救百姓于水火,堂叔正路走不通,便想法子要将手里的证据送出来,好让朝廷知道江南的状况。堂叔将证据一分为三,由三路人马分别带岀来,只是没想到其中有路人马手下有内鬼,带队的人正是我义兄,不过义兄目前生死不明,他手里的东西也失去了下落,我一路循着线索过来,最后得到的消息,这东西有可能在猛虎帮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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