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许斌自己心里也清楚,如果按照谢信泽的思路,把平台改建成景观电梯,风险会更小,项目难度也会降低,成本也会缩减,并且对项目质量的影响也不会太大,但这个平台是许斌一直以来的得意之作,是他从几年前就想建成的夙愿,他不想轻易放弃。
而自己的不放弃全是因为谢信泽的甘愿放弃,他不仅放弃了坚持,还在努力的替自己想着,做着万全的措施。
换位思考,许斌觉得自己做不到谢信泽这样的程度。
也许那些早餐和酸奶只是小恩小惠,许斌可以不去感动,但这种无言又踏实的支持却让他心里不得不动容。
五年了,其实谢信泽并没有变,当初自己和BX合作遇到困难,他帮忙找到专家解决,后来自己想转行,他默默把费雷推了上来,现在,自己想落下整个规划的最后一枚棋子,他和自己并肩站在最前沿。
有那么一瞬间,许斌感觉自己心里的防线马上就要垮了。
谁都有自己的缺点,谁都有自己的阴暗面,谢信泽也不是完人,反观自己呢,许斌更没有自信说自己是个完美的人。
那为什么要用自己的不完美去要求对方做的天衣无缝?
费雷的话不无道理,他和谢信泽之间并没有情感上的污点和隔阂,他们之间从来都是因为太过骄傲而已。
自己不能接受谢信泽打着爱的名义欺瞒和离别;而谢信泽即使为自己做尽一切也不会苦苦哀求原谅。
他们两个只是太骄傲了而已,身为男人,都太在意那份尊严。
许斌默默注视了谢信泽的侧颜良久,心里五味陈杂,一时也理不出头绪。
还是谢信泽先转头看向他,笑着打趣道,“我都被你看得脸热了。”
许斌强辩,“谁他妈看你了,我看外面呢。”
说完也没搭理对方,转身大步就走了出去。
走到外面,他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吐了出来。
哎,还有一点不可否认,五年了,大猪蹄子不仅不见老,还他妈越长越带劲!
虽说施工是乙方的事,但这个钳联点非常重要,关系着整个平台加固的后续工程,如果这个点打得不准,不牢,那整个工程就将功亏一篑。
所以,即使之前臭骂了乙方,但等到施工的时候,许斌还是到了现场督战,陪着加班,责任是责任,谁也不希望工程出问题,要是真的有损失,那谁也得不着便宜。
许斌到现场的时候,发现谢信泽已经到了,而且还给他准备了一张躺椅和一件夜里御寒的军大衣。
“我让乙方把工人调整成八组,三个小时一轮班,保证作业的精准度,另外,今天夜里必须赶工,否则明天下起雨来就糟了。”
对于谢信泽的安排,许斌表示赞同,刚才他来的路上也是这么想的。
甲方不用参与施工,就是在一旁监工,谢信泽和许斌凑到仪器的屏幕跟前盯着数据看。
钳联点的施工难度很大,因为钻凿不能用猛力,而且不可能一步到位,过大的钻头对山体伤害极大,很可能刚接触石头表面,就造成石群炸裂。
所以,为了最好的钻凿效果,必须先用小钻头,打出深度,然后再替换大钻头打出直径宽度,这样反复替换三到五次,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而在这个过程中,最大的难点就是要保持钻头在与山体接触时匀速,接触面平均。
这种高精度作业,如果使用自动化设备就不太保险,因为山体内部情况复杂,石群硬度不一,需要随时随地调节钻凿力度,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依靠熟练高级技工的手感,这种精度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但往往比机器更加可靠。
这也是为什么谢信泽把工人分成八组,每次只作业三个小时,因为疲劳必然导致精准度下降。
由于是人工作业,对天气条件要求也格外严格,万一下雨,工人受外界影响,再加上石群表面湿滑,很可能造成误差,而这种工程是一气呵成,决不能断点再续,那样容易造成石群中间断裂,整个施工也就毫无意义了。
所以,看上去好像非常平静,秩序井然的施工现场,其实气氛格外紧张。
许斌一直盯着屏幕看转速和接触面数据,谢信泽除了盯着屏幕,还有不时瞭望一下天气情况,万一阴云上来,他们必须立即铺盖防雨布。
现场的防雨布支架已经搭好,如果天公不作美,有了防御措施,还能多少抵挡一阵子。
但愿不要下雨吧。
果然,整个白天的施工都非常顺利,等到了傍晚时分,工程已经完成了四分之三,估计午夜之前就能完工。
这让甲方的两位老大都小小的松了口气,许斌更是难得的对谢信泽露出了一点笑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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