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真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男子。
那男人大概是被道真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搓着自己的手,带着一丝腼腆。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凶狠的人,倒像是大男孩似的。低着自己的头,小声的说道,“是这样的,我,我看道长有些脸生。应该是刚来浮云道观的道长吧,而且……和清源道长这么熟识,想必,是清源道长的爱徒。”
“呵呵。”道真笑了笑,摇着头说道,“这居士都看出来了?”他眉头轻轻地挑动了一下,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浮云道观算是S市最大的宗教场馆,而且这里的道长有数十人之多。有许多道长都和清源道长都不熟识,看道长和观主谈笑的模样。所以,所以……我就胡乱猜测了一下。还望,道长不要怪罪。”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倒是很虔诚的模样,垂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唔。”道真想了一会儿,在距离偏殿不远的地方。这里没有人经过,再加上已经是黄昏时分。没有什么声音,只有树枝上的虫鸣鸟叫。很是沉默,过了好一会儿,道真这才叹息着说道,“居士的来意我已经知晓了。”
男人愣愣地看着道真,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瞳孔中充满了光辉。他低声的问道,“那,那我的孩子还,还有救吗?”
“你们去看过许多医生,都说孩子活不过三年对吧。”道真淡定地看着男人,“查不出病因,医生却笃定的说孩子命不久矣。你并不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但病急乱投医,你在与朋友闲谈的时候。听闻浮云观很灵验,便想来试试对吗?”
“对对对。”男人拼命地点着头,看向道长的眼神都开始变得越发的恭敬了起来。
道真微微一笑,“可惜,你求了数次清源那老道士,他就是不愿意帮你看,你的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可是你不想放弃,孩子的身体一天差过一天。你想尽了办法,想让孩子好起来。原本的小康之家,现在已经落败得不成样子了。”
男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目光炯炯地看着道真。原本,他是想要叫住道真,看能不能让眼前这位小道长去看看自己的孩子。原本没有报什么希望,没想到这位小道长说了这么多。他拼命地点着头,想着一定要让这位小道长去看看自己的孩子。
“可惜了,自作孽不可活。”道真的感慨让男人为之一愣,他不明白为什么道真忽然说这句话。张了张嘴,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细数自己的生平,他笃定自己没有做过什么孽。为什么,这位道长和清源观主都说得是同样的话。他究竟做了什么坏事,让清源观主和这位小道长都这么说?他瞪大了眼睛,通红的脸呼吸有些粗重。
“我,我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道长和观主都说我自作孽?”男人似乎有些生气了,嗓音不自觉的变大了许多。
道真的嘴角噙着一丝笑容,他盯着男人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地说道,“贫道什么时候说过,居士作孽了?”
“啊?”男人一时转不过弯来,瞪大了双眼看着道真。眼睛中,全都是不解与困惑。他颤抖着嘴唇说道,“那,那为什么道长与观主都不肯出手?”
“这位居士,是否还有一个兄弟?”道真笑了笑,月白色的道袍随风清风轻轻地飘动。清源的眼神看向道真,随后摇了摇头。这些事情,他原本不想告诉这位常来上香的香客的。没想到,道真倒是说了出来。
“是,是有一个哥哥?”男人极为不解,挠着头问道,“可是我有一个哥哥,和我儿子出事儿了有什么关系。”
道真垂下头,叹息道,“所以贫道才会说,自作孽不可活啊。”
“啊?”没想到绕来绕去,依旧绕到了这个上面。男人觉得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原本孩子便是吊着命的,他的钱全都用在了孩子身上。每日下班后都会来上一炷香,祈祷孩子能够平安顺遂。
但这里的观主和道长,却都说孩子是自作孽不可活。他总觉得,这件事情透露着古怪的感觉。但是,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总说孩子是自作孽不可活,明明,孩子还那么小。道长又提到了他的哥哥。
他的哥哥,和孩子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绕来绕去,依旧绕到了这个话题上?
看着男人有些悲凉的倒影,道真眼神中透露着怜悯。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说出口,“居士,你孩子,不是你孩子。”
“道长,什,什么意思?”男人不可思议地看着道真,我孩子不是我孩子?是说……我孩子不是我亲生的?这,这怎么可能?可是这位道长又提到了他哥哥,难道是想说,这孩子其实是他哥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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