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煦做出了选择,他并没有想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知道选择的对不对,他在意的是那七万元钱。
很可笑,也现实的要命。
男人并没有顾及到温煦的心情,从椅子上站起来,顺手在桌旁拿了样东西,放进裤子口袋里。温煦没看清那是什么,貌似是一种运动手环。
男人已经走到了门前,转回头看着温煦,似在催促他快些跟上。
再一次跟着男人走在这栋公寓里,温煦的脑袋仍然无法拼凑出这里的容貌。
太大,太宽敞,一眼望不到头似的,处处都是他没见过的摆设,温煦悄悄咋舌——他是真的很有钱啊。
在公寓里转了几个弯,男人忽然说:“我叫花鑫,从现在开始就是你的老板了。”
这是什么鬼名字!?
花鑫戏谑地瞥了温煦一眼,“是三金‘鑫’,不是心肝‘心’,乱想什么呢?”
被看穿了心思,温煦有些拘谨,很正式地打了招呼,“花老板。”
“要么叫老板,要么叫先生。花老板这个称呼听起来很low。”
事儿真多。
温煦只好改了称呼:“老板。”
随着温煦确定了对男人的称呼,后者的脚步慢了下来。
称呼一旦确定下来,彼此间的陌生感好像也淡了不少。花鑫深深吸了口气,看似更加放松了。他说:“小温煦,我们来聊聊天。”
温煦很想说——谁有心情跟你聊天!
花鑫自顾自地说着:“如果让你单独调查915车祸,你会从什么地方着手?”
温煦挠挠头,“你忽然这么问,我也没什么头绪。”
“没关系,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温煦做事很认真,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应付了事。将少的可怜的线索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犹犹豫豫地说:“应该是从钱家叔侄开始吧。”
如此的不确定却引来花鑫的注视,尽管他的眼神意义不明,温煦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
“为什么要查他们?”
“那个……我就是觉得巧合太多了。大半夜的,为什么要在那种小路上开车?我知道那地方,就是你说的出事现场,那一片住的基本都是没什么钱的人,还有点乱。钱毅很有钱吧,那么晚了,去那种地方应该是有事要办,急事或者是不好在白天办的事。”
温煦啰啰嗦嗦说了很多,花鑫帮他总结了一下,“凌晨一点钱毅叔侄出现在小路上不合理,你是想说这个吗?”
“对对对!”温煦连声应道。
“啰嗦一点没关系,只要能明确表达你想说的意思,你老板还是很有耐性的。继续。”
温煦也不知道自己说得对不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他那一辆车就够不合理的,再来一辆更不合理啊。那辆车也是好车吧?两辆上流社会的车大半夜的在社会底层的地盘上撞在一起了,这也就更不合理吧?”
花鑫的脚步越走越慢,似乎听得有些入神。
温煦又道:“我送了三年多的快递,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我都知道。那条路是北望路南十字拐西北巷。那里很窄,只能通过一辆车。一般情况下,在小路上开车不是应该更加小心吗?我看两辆车的车头都撞成那样了,当时的车速肯定都不慢,好像也是巧合?反正,我就觉得巧合太多了。”
随着温煦的分析,花鑫的脚步停在一扇房门前,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门,随着房门打开,一阵微风吹拂而来,温煦莫名地打了个激灵。
这是什么地方?
温煦睁大了眼睛,看着房间里奢华的摆设。青白色的花瓶、湖蓝色的窗帘,有着牡丹花和杜鹃图案的地毯。地毯的边缘挨着床脚。床,大到离谱。
在他左手边,有一张小圆桌,桌面上放了一杯水,这杯水似乎刚刚倒出来,还冒着白色的热气。
等等,为什么是卧室!
就算温煦再怎么迟钝,也知道如此豪华的卧室绝对不是分配给自己的房间。心里难免有点七上八下,暗暗地瞥了眼花鑫。
“你那是什么眼神?”花鑫笑意不明地说。
温煦讪笑着慢慢后退,“那个,我随便睡个沙发就行,我看外面那个沙发就不错。”
“你还挺敏感的。”花鑫挑挑眉,转了半身,低下头凑近了看温煦,“你猜猜,我准备干什么?”
“完全猜不到。”温煦使劲地摇着头。
花鑫笑着,“用心点猜,猜对了有糖吃。”
“我有蛀牙。”
花鑫笑的肩膀微颤,一把抓住温煦的手臂把人扯进了屋子里:“你老板口味很高的,而且非常有节操。别乱动,站好!”
在自诩有节操的老板身边站着,温煦半点安全感都没有。然而,下一秒,这种想法彻底被颠覆了。
寒意铺天盖地而来,温煦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整个房间好像开始“缩水”了似的,压迫感让温煦紧张又惊讶,他不敢睁开眼睛,咬着牙忍耐着胸口的挤压感,寒意比方才更加严重,仿佛冷到骨子里。温煦的牙齿开始打颤,下意识地靠近了花鑫。因为,只有花鑫抓在他胳膊上的那只手,才有些温度。这温度越发明显,温煦不得不靠近,摄取一些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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