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上说明,在车祸发生后,郑俊胜自发性参与救援工作,在救援工作中被白月误推向一辆车下,伤势如何如何,被鉴定为几级伤残。具体来说,这人已经终身瘫痪了。
杜忠波深吸了一口气,很快发现了问题:“误推?这个范围可太大了。”言罢,缓缓地倒吸了一口气,“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一点印象没有呢?”
听着他自言自语的温煦缓缓摇头,也不知道究竟想要表达什么。他没办法告诉杜忠波,是他和花鑫改变了车祸细节,救了罗建,而白月和朱鸣海却被卷了进去,导致郑俊胜终身瘫痪;他更没有办法告诉杜忠波,白月那一下或许是在情急之中的反应,但绝对不是误推!
他能告诉谁?记得这件事的只有他。
被改变的细节毫无痕迹地被渗透到各个层面,如果这是时间轴给的线索,这线索是用一个人乃至几个人的人生轨迹换来的。
神的旨意,凡人不懂。凡人的烦恼,神不屑懂。
这一刻,好像有一只大手紧紧攥着温煦的心脏。疼,蔓延至四肢百骸。
温煦的嘴角收缩绷紧,手在裤子上来回地蹭着,蹭掉一股一股冒出来的冷汗。须臾,他忽然拍了一下电脑桌,声音过响,吓着了聚精会神的杜队长。
“你干嘛?”杜忠波问道。
温煦说:“你要是没事,咱俩去查一下这条线索吧。”
敏锐的杜队长瞬间明白了温煦的用意,也没说有没有其他需要办理的事情,带着温煦离开了警局。
有杜忠波出面,很多事情都很好办。只要他亮出身份,被盘问的人总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温煦极少说话,总是安静地跟在杜忠波的身边,似乎是在认真听着什么,又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世界里。
没用三个小时,他们就拿到了想要的情况详情。俩人回到车里,杜忠波郁闷地点了一根烟,说:“白月真是找了好律师啊。”
温煦弹了手里的缴费清单,说道:“他们俩还算有点良心。”
“良心?”杜忠波冷笑了一声,“不负法律责任全身而退,再不支付对方的医疗费还得了?”
白月将郑俊胜推到车轮下,造成对方终身瘫痪,这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日。头半年的医疗费,白月和朱鸣海就支付了近五十万元,后来每个月都给郑俊胜家里汇一万元,医药费还要另算。虽说他们没有逃避社会责任,但是其中的问题引起了温煦和杜忠波的疑问。
“白月不过是个护士,朱鸣海也没有稳定工作。他们哪来这么多钱?”杜忠波虽然提出一个问题,可口气上似乎早就知道了答案。
温煦将缴费单折好,接着说道:“这就能解释朱鸣海为什么贩毒,白月明知道他贩毒却三敛其口。”
温煦:“是啊,朱鸣海赚钱还债,这债是白月欠下的。”
温煦愈发觉得心口堵得慌——如果他和老板没有干预那次车祸的细节,白月和朱鸣海是不是就不会被卷入其中?也不会导致郑俊胜一辈子都要靠轮椅度日?朱鸣海呢?会不会不用贩毒赚钱,不会跟汪厉混在一起,没有感染病毒,没有被人打成植物人……
如果时间轴真正的目的是让他们救回罗建,一个罗建值得用三个人的命运来换吗?生命与生命之间不该是平等的吗?
温煦闭上眼睛,让自己从牛角尖里走出来,以客观的角度看待问题。就像是看一个悲剧收场的故事。
白月的故事,朱鸣海的故事,都是别人的故事。他们站在客观的角度上剖析、解读、得来的结论只能用来破解案件。当有用的线索被取用殆尽后,剩下的难离和悲观谁来收殓?
再难忍的心痛也只是一时,说到底,我们都在看别人的故事,我们的故事也在被别人津津乐道。
杜忠波手机的铃声打断了温煦的胡思乱想,只听得他嗯了两声,通话就结束了。
杜忠波:“查出来了。距离化工厂北门最近的一家饭店叫‘来呀来呀小吃部’一般营业到晚上十点左右,算是最晚关门的了。”
“把地址给我,我去看看。”温煦拿出手机,准备接受地址。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温煦抿了抿嘴唇,说:“是老板。”
花鑫开完会就给温煦打了电话,得知他跟杜忠波在一起也没惊讶。两个人相互说了一下各自的情况之后,花鑫说:“你俩马上到总总部来。”
“什么事这么着急?”温煦问道。
“你来就知道了,快点吧。”
花鑫神神秘秘的一通电话打乱了温煦的计划,杜忠波也没能再回警局。俩人开了车直奔监理会总部。一路上杜忠波将关于马威的事说了一些,因为拿不准收买马威做内奸这事花鑫有没有跟温煦提起,所以只着重说了“双弧组织”的大概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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