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穆渊也在狐疑。算算时间,快两个月了吧,那时候白月说家里太小,有些东西没地方放,丢了有舍不得。穆渊以为,是白月与朱鸣海的一些回忆,白月想要留着,又不想求助别人,似乎自己是她唯一的朋友了。思及至此,穆渊大方地答应下来,找人帮忙租了间公寓。可是白月说,不希望他看到那些东西,还要他答应,给自己的过去留一个空间,故此,白月没有告诉他地址。那时候,穆渊当真相信了白月。
现在想来,穆渊却不能肯定了。
穆渊跑进小区,进了13号楼。
电梯在五楼停下,穆渊打开指纹锁的键盘,按照马叔给的密码开门。结果显示是密码错误。穆渊明知道是白月改了密码,却想着推翻自己这种不愿面对的猜测,又联系了马叔,请他再发一遍密码。
房产中介的经理办公室是个很小的房间,肥胖和善的马叔看到手机上的简讯,紧张地把手机递给了花鑫。
花鑫想了想,回了穆渊的简讯:密码换好几次了,有点记不准。你试试白小姐的生日?
穆渊当真试了一回,结果还是打不开门。这一次,他没联系马叔,而是直接输入了朱鸣海的生日,毕竟这串数字是白月手机的解锁密码。几秒种后,指纹锁传来密码错误的声音。穆渊安心地出了口气。
不是朱鸣海的生日做密码他很高兴,但,仍然不能解决如何打开门的难题。
忽然,手机响起短信的提示音,是马叔的。
短信:打开了吗?你再试试130810、213810
最后一次机会,穆渊挠着头将130810输入,门锁咔哒一声,真的开了!
坐在办公室里的花鑫看着穆渊发回来了短信“开了,谢谢马叔。”,心里泛起一阵冷笑。
2013年8月10日,白月将郑俊胜推到车轮下。三个人的悲剧就此上演。
打开了门,穆渊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室灯亮起把一室一卫的小公寓照的亮亮堂堂,放在墙角的三个大铁箱子显得非常扎眼。
穆渊不禁自问——什么东西,需要你用铁箱子来装?
箱子显然是拒绝主人之外任何人的开启,锁孔很大,证明内部结构不是一般的锁。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是打不开的。穆渊啪啪拍着自己的脸,从怔楞中清醒过来,转身进了卫生间,在马桶旁边找到一统浓缩消毒液,眼睛顿时亮了!
从怀里取出常用的钢笔,将笔尖踩断单独取下,随后返回客厅,转了好几圈才决定用纤维制成的窗帘。将撕下来的窗帘一角浸泡在消毒液里,再将钢笔尖包裹起来,在铁箱子上使劲摩擦。很快,消毒液所含有的氯气、钢笔尖的金属成分、窗帘的纤维、三者起了化学反应,摩擦出烟雾。
穆渊急忙将包着钢笔尖的窗帘部分塞进锁孔,大概等了不到十秒,锁孔里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穆渊深深吸了口气,握住铁箱子的把手用力,又是一次咔哒声传来,箱子被他打开了!
再打开箱子前,他想过很多很多可能性,他送给她的礼物、她送给他的礼物,或者是他们共同经历了某件事留下的纪念品。不可否认,穆渊需要做很多心理准备,才能以冷静的态度对待这些“白月的过去”。
曾经被他猜想过无数次的东西暴露在眼里,他呆呆地看了很久很久,忽然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他是化学系的研究生,箱子里的仪器对他来说并不陌生。或者说,曾经年少轻狂时,他也干过这事,但仅那一次便悬崖勒马,把成品尽数倒进了马桶冲得一干二净。
所以,穆渊一眼就认出里面的东西是做什么的。
冷汗伴着精神上的疼痛,顺着脊梁爬到了额头,很快转化为生理上的疼痛。胃里好像有一把刀使劲地绞着……
穆渊的手颤抖着捂住眼睛,咬着牙,喉结松动,不停地吞咽着唾沫 。
“你怎么能这样。”声音轻轻浅浅,悲悲凉凉。
由此同时,守在住宅楼外的温煦看到了手机提示——穆渊的手机正在呼叫某个号码,点开监听软件,穆渊的声音立刻传进了耳中。
穆渊:“霍阿姨,你们还在警局吗?”
温煦暗想:联系律师是什么意思?
霍律师:刚出来,没事,你放心吧。
穆渊:霍阿姨,白月在你身边吗?你找个借口,避开她,我有点事跟你说。”
警局大楼高高的台阶上灯火通明,霍律师站在最高处,神色如常地听着电话。白月站在下面第三个台阶上,白色的羽绒服,淡粉色的围巾,把她红润的脸衬托的更加美丽。因为天冷的缘故,她哈着气搓手,一边跺脚取暖一边等着霍律师下来。
“白小姐,我要去卫生间,你稍等我一会儿。”霍律师保持着一贯的礼貌性的微笑,对白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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