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普罗!你在干吗?!秋姐……好久不见。”
一个长发的女孩穿着黑色汉服,坐在茶室里,用一个小磨弄咖啡粉,一旁放着个小音箱,她正在与音箱闲聊。
普罗:“我在与张秋讨论要如何让喜欢上她的人与动物彻底死心的办法,包括四十七个人类与一只公雪豹。”
“等你好久了。”张秋说,“给你带了点咖啡,我就知道你要回来。普罗米修斯是你的电子宠物吧?”
普罗:“确切地说,我是天和的男朋友。”
张秋:“程序就程序,吹什么男朋友,你去买根糖葫芦拿过来给我看看?”
天和万万没想到,普罗居然会找关越的表姐搭讪,幸而张秋对人工智能没有认识,而普罗的表现,尚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
“你们聊多久了?”天和说,“我就说普罗怎么一直没给我惹麻烦。”
普罗:“因为你不想听到他们对你的评价,所以我觉得你也许暂时不那么需要我为你翻译山西方言。”
天和在茶案前席地而坐,心想太好了,正犯困就有咖啡喝。
张秋说:“一上午了,他一直在努力地朝我证明,他是你的男朋友。”说着把手伸过来,天和便吻了她的手背,张秋说:“昨晚就想找你聊天,不过我猜你得陪陪关越。”
张秋是关家的亲戚里与天和关系最好的,也是唯一一个与闻天衡、闻天岳都谈过恋爱的女孩,细想起来天和也觉得相当神奇,自己的两个哥哥,居然都会爱上张秋。
张秋曾叫“关秋”,当年关越的一名堂姑嫁给了一名院士,夫妻俩都是研究古代服饰与民间风俗的知识分子,醉心于学术的小两口某天突发奇想,打算生个小孩继承两人的优秀智商。生下来以后却被折腾得焦头烂额,于是把这个包袱扔回了关家,把她强行过继给了关正瀚。
关正瀚明显不太喜欢这个脾气诡异的女孩,又把她塞给了关越的爷爷奶奶,关秋便与关越以姐弟身份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直到后来,关秋的亲生父母因一场车祸逝世,便改回本姓,继承家业,毕业后便开始做甲骨文研究。
张家不算富有,胜在稀奇古怪的古董多,张秋资助了一百二十个小孩,除了偶尔视频看下小孩子们,剩下的时间就是在书堆里研究她的甲骨文。钱花得差不多了,就让拍卖行的员工上门来收个明清的古董去拍卖,关正瀚三不五时在拍卖会上看到张家的古董,实在气得够呛,却又拿张秋没办法。
当年张秋在哈佛读甲骨文专业时,回北大交流,恰好天衡去拜访高中同学,顺路去找张秋打了个招呼,并约好一起去听克林顿的讲座。在对莱温斯基的评价上,张秋愤怒地与天衡在会场第一排用英语大吵,克林顿在台上听见后差点被当场气得不能自理,最后把两人一起赶了出去。
后来两人就认识了,那会儿天和还很小,张秋参加学术交流会时,每次都主动来闻家拜访,一来二去,天衡便开始追求张秋。
张秋长得不算漂亮,至少不能说是通常意义上的“美人”,出现在天和面前时,总是像个疯子一样,头发乱糟糟的,随便绾着奇怪的髻,就像刚从废纸堆里爬出来的年轻巫婆。戴着厚厚的眼镜,额头宽且高,皮肤不注重保养,又长期不出门,带着病态的白皙,一身生人勿近的气场,犹如语文课本上的李清照配图。
张秋虽然成天在家做学术,人情世故却一点也不含糊,她读了太多的书,中国五千年文明史中,尔虞我诈的算计与争斗,都铭刻在了她的脑子里。八百度近视外加散光的眼镜下,一双灵慧的眼睛常对这个虚伪的人世放射出毫不留情的嘲讽,说起话来,常常让人下不了台。
以前关越对天和某一部分评价就是:你嘲讽人的时候,有些想法很像我姐。
当然在表现上也有区别,天和是隐晦的嘲弄,张秋则是直白的讥讽。天和就像个顽劣的小孩,总喜欢给人下套,就像三不五时喜欢伸脚,偷偷绊对方一跤。张秋则像是看什么不顺眼了,上前直接一耳光。
当年张秋差一点就成为了天和的大嫂,但不久后,天衡与张秋因感情不和而分手,张秋毫不犹豫地退了天衡的婚。过了数年后,天和的父亲闻元恺逝世时,张秋前来吊唁,葬礼后天岳突然就对张秋动心了,开始疯狂地追求她,两人便谈起了恋爱。
这场恋爱持续了半年,最后张秋又把天岳甩了。冷战时,天岳已经准备好朝她求婚,泪流满面地取出戒指盒来挽回,张秋正气不打一处来,顺手甩了天岳一巴掌,当场把戒指盒连着钻戒一起打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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