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们了,”光头踹了打头的小男孩一脚。
小男孩打头,萧崇在最后,一行七个人横着站成一排。
萧崇今年也才九岁,在里面还能排到老大。
他看着台底下,那个眼冒精光的老胖子应该就是刚才他们说的常老爷了吧。
老奴隶告诉过萧崇,最好的结果是被需要帮手的工匠买回去,至少能学门手艺,逃跑了也不至于饿死在路上对,他们都是要逃的。
萧崇从手里拿着竞价牌的人里搜索,有个穿短衣的汉子眯缝着眼像是在挑选的样子。
他的皮肤黝黑,肌肉结实,一看就是靠体力干活的。
就是他了。
萧崇紧紧盯着他,希望能让他也看到自己。
站在萧崇边上的小男孩可没功夫想那些,一直侧着身子,遮着胳膊上的伤。
“嘿,那个,”常老爷的胖手指头朝台上点了点,“皮肤白白的那个,转过来。”
小男孩叹了口气,只能认命,站直了身子。
常老爷一看到那个上就“啧”了一声,眼神嫌弃,“我要他旁边的那俩了,打包五十文。”
“诶!”主持人高兴地喊了一声。
萧崇拼命地往边上蹭了蹭,绝望地想躲开那只胖手指的指向。
可大局已定。
倒是那个汉子,喊,“那个受伤的,便宜些,十文可以吗?”
主持人听到他的话,往受伤的男孩身上看了看,“卖了卖了。”
又等了一会,这一车男孩全有了去处,被光头拽着走下了台。
光头笑咧了嘴,“老子有钱买个媳妇了。”
常老爷的人走过来,等着光头把绳子解了,换上他们自家的锁。
萧崇看着准备带受伤男孩走的那个汉子他正笨拙地问着男孩的伤恨不得自己现在就到墙上撞个头破血流。
交了钱,落了别人家的锁,萧崇现在就是常老爷的人了。
他认命地跟在常家侍者的人身后,不断翻着白眼。
常家的侍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家老爷就属每个月的这天起得早,他撇都不撇身后,这些个男孩早就被奴隶贩子打怕了,根本是不敢跑的。
更何况他也算是有点人性,看到这些孩子的眼睛还是觉得心虚。
常老爷坐在马车里,肥胖的手从小窗口里伸出来,“让他们上来。”
“是。”侍者应了一句,再往后一瞧
怎么只剩了一个!
萧崇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胸口里的那颗心脏已经快要爆炸了,可他一步也不能停,常家家丁的声音还在身后响着,一步也不能停。
他刚才就看到了,越往南走建筑越密,人也越多,只要混进人群之中就能成功的。
罗北城的南边有条长街,店铺林立,比菜场那些摊位正规一些。
长街是单行路,大家都顺着一个方向走,连贵族家的马都是。
一声长嘶,萧崇惊恐地看着差点落在自己身上的马蹄,就地翻滚了一圈,他刚想爬起来,担忧的车夫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抓着萧崇的手臂,“受伤没?!”
萧崇转了一下手臂,想从他手上挣开,大喊道,“别碰我!”
马车的门被推了开,一个锦衣公子探了半个身子出来,“什么事啊?”
萧崇想跑,但常家的家丁已经赶到了。
他们五个人,围了个圈,把萧崇和车夫都圈在了里面。
其中一个家丁有些眼色,看到那个锦衣公子,拱了下手,“叶二少啊,这是我家老爷在菜场新买的小奴,刚到手就跑了,我们这就带他走,不打扰二少逛街。”
叶澜听了这话,往地上的小孩手上看了眼,果然套着常家的锁。
常家那老爷叶澜也清楚,满脑子坏水,净知道折腾一些没法反抗的小男孩,护城河上漂着的都是他的罪孽。
“我说,既然人家都逃出来了,你们就积点阴德吧,”叶澜声音慵懒,内里却含着点威胁,他今天本就闷的心慌,管管闲事倒是种消遣。
“叶二少这话说的,这也不是强买强卖的,我们老爷也付了钱的。”
叶澜皱起一只眼,谁养出来的狗还真是随谁,这种奴隶交易还能是自愿的?
叶澜呼了口气,转了两下脖子,“张涛,拿一钱银子出来。”
车夫立刻从袖子里掏出钱来,这可值一百文。
“我知道你们老爷,玩妓子都不愿多花钱,恨不得人往他身上倒贴呢,这绝对够了。”叶澜道。
家丁收了钱,这可够老爷再买四个的了,老爷肯定也没什么意见,点头哈腰地给叶澜行礼就要退走。
“等等,”叶澜叫住他们,朝还没站起来的萧崇扬扬下巴,“把他手上的锁解了。”
家丁赶紧照做。
萧崇甩了甩手,心想天道好轮回,自己还是有些运气的,朝恩人作了个揖,扭头就要走。
叶澜看着他,眯起眼,笑得慈祥,“你以为我是要放你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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