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了白肴的犹豫,路又把自己的精神力往前送了送,这小雄性真是矛盾,明明坑起人来的时候毫不手软,但救人的时候反而考虑太多,“没关系。”
路轻声说,“是我决定这样救他的,只是我还不会运用你说的这种‘精神力’,如果出了算了,也是我的错。”
白肴的精神触手轻轻的波动着,路笨拙的控制着自己的精神触手,轻轻拍打着白肴的精神触手,就仿佛在安慰他一样,“听到了吗,如果泥出了事,如果他死了,是我杀的。”
白肴被这句话震在原地。
其实他并非畏惧死亡,虽然只是随军药剂师,但他在前线也见过太多的生死。那些军医们有时候甚至比战士更加杀伐果决,令人心生敬畏。但作为幕后帮手的自己,在第一次面对这种局面的时候,才感受到了那种压力。
那不仅仅是对一个生命的看中,更是对自己内心的拷问。
想起元帅在每次出征前都要再三强调的“杀伐果决,问心无愧”白肴也下了决心,他用精神触手将路的精神力包裹起来,带着他一起进入了泥的精神链路里。
而那团力量突然一个畏缩,就仿佛是碰到了天敌一般,开始逃窜,白肴嘴角扬起微笑,果断的展开了这场绞杀。
……几分钟之后,泥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由于精神消耗过大而直接睡了过去。
路看得出来其实白肴对这件事的心理负担很大,原本泥和这件事其实是完全无关的,完全是因为路一时兴起的想法,才会把他卷入进来。如果泥真的因此出了什么事情,白肴恐怕会难以原谅自己。
忽然又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白肴看向路,“他的图腾,还在吗?”
路稍稍愣住,随即弯腰去查看,泥的兽皮裙被往下拉了一点点,空白。两人心中都是咯噔一声。兽皮裙再往下褪了少许,依然是空白。
很好,现在部落里没有图腾的人变成三个了……
白肴感觉这件事几乎是有点不忍直视了,忍不住坐在原地就开始反思自己。
在帝国的时候,他是天分卓绝的顶级药剂师,各大科研院为他提高最好的环境,最先进的设备,但是长年累月的习惯了那种氛围之后,他似乎有些自视过高了,甚至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些什么……
真是可笑,刚刚若不是路及时的提出了可行的办法,那么泥的性命很有可能因为他所谓的科学精神实验而被白白牺牲浪费掉。
自己真是太浅薄了……压根就没有考虑这里的环境,还有其他的不确定因素,作为一个研究人员,犯下这样的错误几乎可以说是不可饶恕的……
沉重的心情顿时全然涌上心头,其实自从遇到虫洞坍塌而莫名降落到这个世界,白肴的生活就几乎是一刻都没有停过。他很努力的让自己充实起来,想各种办法用忙碌筑起围墙,将恐惧、害怕这些负面情绪关在外面。
而此刻,在这个小小的帐篷里,面对自己一时兴趣险些害死的一条人命,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忽然肩膀被沉沉按住,白肴抬起头来,就看见路十分郑重的蹲在自己身前,认真的看着自己的眼睛——“谢谢。”他说,“谢谢你,白肴。”
这好像还是路第一次正式喊他的名字,而且还是这样郑重的。
白肴一时之间不知道路为什么要说谢谢,虽然可能只是为了安慰他,但白肴还是忍不住感到心头一暖,有些勉强的弯了弯嘴角。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已经有过两次精神同调的缘故,路总觉得自己特别容易感受到白肴的情绪波动,看到他强撑起来的笑容,就知道他并没有真正理解自己的意思。
“我是很认真的在说谢谢。”路摇了摇白肴的肩膀,让他抬眼和自己对视,“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们不能迁徙,如果离开部落标记太远,会被神山降下惩罚吗?”
白肴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些讷讷的。
“但是现在,我们可以迁徙了,至少,我,你,还有泥,也可以迁徙了……”
“你不是说过,可以开垦田地,种植,畜牧?但是我们这片土地太贫瘠所以不行……”
“但是现在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另外找个地方……”
“这些都是因为你才可以做到的。”
“我是很认真的,在谢谢你。”
大概是不习惯安慰人,也很少这样一长串的说话,没一会儿路的措辞就开始变得有些捉襟见肘。
但是已经没关系了,白肴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也谢谢你。”他拍了拍路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这次是我想的太简单冲动了……所幸结果是好的,以后我也会更注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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