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蛮落笔总是很有力,一撇一捺,都很遒劲,笔锋偏硬,似利刃一样直刺入穆初桐的心扉里。
南椒正和守门的说着话,撇过脸来,却见穆初桐对着牌匾发愣,便轻轻踢了穆初桐的小腿一脚。穆初桐回过神来,见南椒催他:「还不走呢!」南椒没看出点什么,穆初桐自己觉得不好意思,闷头跟着他走了进去。
守门的终日在候雁楼,因此不认识南椒。南椒也不自报家门,只拿了南染的名片说要见南染。没过一会儿,守门的打电话问过了南染,便放他俩进去了。
南椒带着穆初桐从侧门走上了楼里,到了一客房前,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进去。南染在房内坐着,见南椒进来,便叹着气说:「你怎么一阵风似的?」
南椒只撒娇说:「我是想哥哥了。所以赶紧的回来了。」
南染只笑:「你想我了,为什么要来O城?你就知道我在O城了?」
「这大约就是心有灵犀吧。」南椒说得头头是道,也不脸红的,拉着穆初桐在沙发坐下。
南染见南椒与穆初桐亲热,便微微一笑,说:「几天不见,你们倒成了好朋友了。」
南椒却不接这话,反问道:「O城的山火怎么回事?」
南染蹙眉:「你问这个做什么?——我还没问你呢,一声不吭的跑了,让久蛮大哥知道了,也要教训你的。」
「啊?」穆初桐倒是先插话了,「难道久蛮大哥还不知道南椒跑了的事吗?」
南椒听了这个话,也满脸不忿:「这可不行!我可是久蛮大哥最欣赏的艺人啊!」
南染便道:「他确实没留意。最近他烦心事多着呢!」
南椒听了,气得脸都鼓起来了:「这是屁话!我那么大的一个活人消失了,他居然不知道?问也不问一声吗?」
「问是问了,我替你扯谎,说你病了。」南染顿了顿,「他最近很忙,就没多问了。」
南椒简直要气疯了,敢情他演了那么久的「离家出走,孤身流浪」戏码,观众连一集都没看啊?
穆初桐却捕捉到了关键,忧心忡忡地问道:「难道最近不太平吗?」
南染微微颔首:「嗯。」
穆初桐苦笑一下,说:「这也是你让南椒少爷留在B国先别回来的原因吧?」
南染叹了口气,只道:「我也只是一个艺伎。详情也不甚明白。只知道久蛮大哥确实心烦,我也只负责闲暇时给他唱歌表演、排遣排遣。」
南椒问道:「那这些天,久蛮大哥在候雁楼,就只召你一个排遣吗?」
南染以为南椒这也要争风,颇没好气的:「是的。」
南椒听了,竟然哭了起来。穆初桐也吓了一跳,一边拿帕子给他,一边说:「好端端的,怎么哭起来了?」
看着南椒哭了,南染只说:「你该不会是觉得处于下风了,不甘心吧?」
南椒用帕子擦了擦泪水,却说:「这有什么不甘心的?我是为你哭呀!」
「这是什么意思?」
南椒却说:「久蛮大哥我还不知道吗?不管他是非常烦心还是非常开心,最爱的排遣不就是擦P眼吗?你的P眼……一定是……」
南染一下子涨红了脸,不知是羞是怒:「你!你可闭嘴吧!」
穆初桐也听得愣住了。这可不是穆初桐头一回遇到这种事儿了,要数从前,穆初桐不知见过多少久蛮的情人了。如今又见一个新的情人,穆初桐却是满心的不甘与酸楚,却又自感卑微,居然不敢和南椒一样将难过放在脸面上。
南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踱步了一阵,南椒却先站起来,从背后抱住南染,泣道:「我只是心疼你啊!你不做这个还可,一旦做了,就多少眼睛盯着看啊?可是,别人只关心你受不受宠,只有我关心你P眼疼不疼……」
「你!你可闭嘴吧!」南染气死了,只说,「别说旁人,连你也不信我的人品吗?」
南椒只道:「我当然知道你和那些屎忽鬼不一样啊。可命运弄人,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是真没有。」南染只气到脸都红了,说,「没有!就是没有!」
南椒听了却不懂了:「那可怪了。不是你,这些天都是谁给他擦呢?」
穆初桐不知咋的,竟然有些生气,只说:「咱们久蛮大哥就是一条蚯蚓?给要找个洞钻一下不可?不然就要干裂而亡?」
「可不是这样吗?」南椒一脸坦然。
穆初桐哭笑不得,只说:「我、我还以为你挺尊敬他的……」
「这是两回事。」南椒说道,「他有许多可敬之处,可他就是嗜欲呀。」
穆初桐也是无言以对。
南椒、南染兄弟感情好,又是小别重逢,便多了很多体己话咬耳朵的。穆初桐自己识趣,自行离开了房间,走去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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