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细仔指着远处喊:“七爷,有人,骑着马来的,好多匹呢。”
顾昭闻听,抬头一看,打远远的官道上,急急的催马奔过来十数人,这些人俱都穿着蓑衣斗笠,看不清脸,但是,看样子是奔着自己来的。
正寻思着,这群人转眼来到眼前儿。
雨哗啦啦的浇灌着,顾岩下了吗,踩着一地泥的进了十里亭,他脱去斗笠,冲自己弟弟嘿嘿一乐。
“我就知道,跑不远,一准儿能接到。”
顾昭呆了,看着穿着蓑衣,浑身滴滴答答的流水的老哥哥。
“阿兄,如此大的雨势,你等着就好,怎么就跑出来了?”说完,他接了细仔递过来的棉布,走过去,准备帮老哥哥脱了蓑衣擦擦。
顾岩一摆手:“成了,跟哥哥先回家,这会儿刚浇开,路上还能奔起来,叫他们慢慢回呗。”说完,想当着人跟自己兄弟说两句亲厚的又落不下脸,便只是板着骂身边的人道:“一个个的考不上,瞅瞅,你们七爷瘦的!”
顾岩笑了:“我那里瘦了,分明是胖了,阿兄又给人扣帽子!”说完,穿起细仔准备好的蓑衣,带好斗笠来至厅外。
顾岩拿马鞭卡卡脚上的泥巴,笑的舒畅:“哎呦,真是很久没听到小七说南方话了,以前我觉得你古怪,今儿一听,妈的,真他妈的顺耳。”
顾岩听了便是一莞尔,什么南方话?得了,随他,南方就南方吧,他拉住马缰绳,顾槐子想顾昭他上马,顾昭一摆手,好歹他也是顾家的儿郎,上个马要人扶,没那么娇气。
一跨腿,顾昭利落的上了马鞍,拉着马缰对站在下面笑的顾岩道:“阿兄看我作甚,我都饿死了,赶紧着,快回,回去我洗个热乎的,叫嫂嫂帮着准备一桌咱平洲碗里的食儿,我都想死了。”
“还用你说!早就预备了,都三天了!”
一声轻喝,虚空一甩鞭,顾岩与顾昭一头便扎进大雨里。
顾茂丙撩着车帘,看着伯伯跟叔叔远去的背影,他记得小时候爹爹的背影也是这般,那般的高大,那般的矫健,像是一座山一般。
想完,顾茂丙撩开车帘,也想要了蓑衣,骑了高头大马,卖弄一番风姿,往雨里扎那么一下,奈何,一阵风中冷风吹过,从胳膊腕子到前心后背,那股子冷风气贴着皮子就卷到了他身上,他哆嗦了一下,缩回车里,叹息:“玉鞭袅袅,如龙骄骑,叔叔端得是男儿,奴体力不济,身不耐寒,还是躲躲方是正理。”说罢,又拽了一床薄被盖上,准备雨中睡个香甜的。
一锅子大块的牛肉已经整整炖了一整天,顾家的主妇都会这手艺,敲了牛骨髓,将整块的牛肉翻炒去血渍,合着牛骨髓,加各种普通的香料一起炖,要用有盖儿的大砂锅子放在小木炭火上,盖子边围一条湿布憋气儿,闷着慢慢炖。
廊下那锅子里的肉羹香弥漫了慢慢一院子,丫头,顾铭琅被各自的奶奶抱在怀里,咽着口水巴巴的等着,家里何曾少过美食,只是这肉牛难寻,还有就是,这道菜只有在远方的儿郎归家的时候,主妇才会亲手烹饪,诸多的意义夹杂着,这道菜便香不可言了。
顾岩背着手,绕着堂屋的桌子转来转去,回头跟卢氏抱怨:“雨里来的,早就冲干净了,还洗,这半天了也不见出来!”
卢氏捂嘴笑:“知道你急,你当小七像你一身老皮硬骨,你切叫他就着热水暖和暖和,别一会来淋病了,有你更难过的。”
两人正说着,娇红在一边插嘴:“小七爷这一回来,老爷看着就高兴,这眉头啊,都舒展开了。”
卢氏捂着嘴巴笑,对娇红也是和颜悦色:“可不是,前儿起就跳蚤上身,今儿好点是老牛上磨他转起来了。”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丫儿也捂着嘴巴笑,苏氏摸着孙女儿的头,嗔怪:“小人儿,你懂得啥,也跟着笑。”
丫儿小嘴撅了下,仰面看看自己奶奶说:“七太爷,糖!”
哄……满屋子笑成一团。
卢氏捂着肚子指着那边道:“你是不是把你七太爷当成粘糖人儿的了。”
正说着,芸娘带着几个小丫头,有丫头提着食盒喜盈盈进了屋子,待进了屋子,芸娘亲自接了食盒走到大家面前,打开食盒陪着笑对卢氏说:“这一路,竟是浮火,我寻思着,该做些清火气的好汤给七爷去去,这不,也是砂锅子炖的,绿豆汤,是老家送来的新豆,甜的很,连昨夜到现在,整一天呢,一个豆粒儿都看不到,绒呼呼好入口。”
卢氏探头看了,对她笑的很亲切:“嗯,你有心了。”
娇红在一边对自己媳妇汪氏撇嘴,那汪氏悄悄退出去,没一会便带着两个提着食盒的丫头进来,送了娇红早就预备的精致点心八盘来。
52书库推荐浏览: 老草吃嫩牛
强强
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