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珠儿 作者:老草吃嫩牛【完结】(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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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罢,便随意在街边寻了个灵透的摊贩,命他去请人。只片刻那县衙里便来了一位五十多岁的小吏。
哎,也是该着付季运道好,这位小吏只听了付季说了几个称谓,如阿父,付季曰大大。如哥哥,付季曰嘎嘎。如此,这小吏便笑道:“先生只管往泽州南边疙瘩背去寻,那边有三个槐树村,你只一过去,不用带路自然自己便能从音上寻到家门。”
付季一听疙瘩背,就已经雀跃,这名儿他是知道的。以前,他在家里开蒙读书的时候,每天都要过疙瘩背去乡里的私塾。如此,便片刻都不愿意多呆,一边忙命满堂取了十贯钱送这小吏做谢礼,又给了周老丈五贯钱做酬谢之礼。
那石悟久在县城,虽有仗义疏财之名,可他手里来去的也就是一年几十贯上下的流水,此时见付季来去就是十五贯,心里更是对他的来历好奇,因此便有了深交之心。
想到这里,石悟拦住付季的路,拉着他道:“小郎真是个急性子,我知你离乡数载,盼着回去。可你想想,如今看你这番打扮是个发了家的。如今你回去,两手空空的总是不好,这样,待我去集市为你寻几口上好肉猪,叫人宰杀了,你带几扇归家。你再买数十匹染布,再将本地的点心买上几十斤也好去分发分发给街头邻居,如此才是礼数。”
付季听罢,心里顿时觉得自己家的乡里乡亲,总归是不一样的。他叫满堂给石悟银钱,那石悟只是不取,不但白送猪肉点心布匹,甚至还自愿护送付季归乡,此种琐碎,就不一一细表,只要说的是,他们这一去,却不料想,却又引出一段惊天的公案来。
第七十三回 ...
话说,那年春日,惊蛰刚过,一场大祸临京。这大梁才刚稳定,却遇到那般倾天祸事。也不知多少户人家卷入那场动荡,人家户口死的死,逃的逃,苦不堪言。幸遇今上承天帝临危不惧,带兵救驾,虽波折颇多,好歹总算是将前朝余孽就此去了个干净。
大梁,天承三年,旧朝初去,天下稍安,虽天老爷依旧不时寻些小灾小难。幸遇新主是个吃斋念佛的慈悲人,才刚登基,便下了几次大善赦令,这苦日子总算是熬过去了。
天承帝赵淳润跟他的哥哥天授帝虽是一母所出,可性格却截然相反。盖因先帝是个带兵的,今上是个念佛的出身。虽说在位者多有威严方能御下,可新帝的脾性却是温温润润,平平和和的人物。最初,也有老臣担心新帝驾驭不住这千疮百孔的帝国,可偏偏,就是这个温温润润的新帝,硬是用水磨的功夫,将那些七灾八难一宗一宗的熬过去了。
说起来今上也不容易,历朝历代没有天家自己养家的事儿,可如今宫内花用不足前朝十分之一,便是如此,今上却不愿意从寒酸的国库伸手取用,零零散散却用的是今上的私钱。
历朝历代哪有皇帝自己养活自己的说法,可是今上偏偏就这么做了,他后宫不胜,人口不多,先后又放了十多批宫人出去。因此,如今朝上的大臣们也都觉得颇为羞愧,十分没面子。
都在熬,也真就只能用这个字儿来叙说,熬,熬……熬来熬去,总是要过得去的。
如今才一开春,天公作美,竟有些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气势。
有时候,老臣们也偶尔想起先帝,那是走路一阵风,发起火来谁也劝不住,一不如意,便谁也别想顺意。哎,也说不出个谁好谁坏,也不敢说,也不能评说,总归史官有笔,自有后世说,谁不一样呢?也都是那天帝后裔,身上带着庇护的上天之子呢。
也有人说,既是天之子,为何先帝死的那般凄凉。这里却也有个解释,原本,先帝发现天帝遗迹那刻,本有天官劝阻,说,即是上天御召,那必然有讲究,因此动不得。哎,也是遇到先帝那股子火爆性格,谁也没跟谁商量,一道旨意,硬生生将神迹搬离了旧殿,如此便动了风水,惊了龙气,乱了阴阳,大祸转瞬即到,躲都躲不得。
所以,世间万物,均有讲究,万万乱不得。
以上乱言,半真半假,介是坊间流传,虽是巷道碎话,却该是有真有假才是,不为其他,盖因此话说至上京坊市,街头巷尾,天子脚下,许……就是真的吧,有心人放了消息出去,带着黎民歪楼,说来说去,假的也就成了真的了。
五月春末,是一年最舒畅的节气,天气暖洋洋照的人倦倦欲眠。前朝那灾事如今也成了旧话,死去的已经死去,活着的还要活下去。短短不足百年,老百姓隔三差五换皇帝,他们已经习惯。此时大灾大难,折腾的人有些困乏,一来二去的,这世上便多了几种流行。一来是,男人穿衣服是越来越精细鲜艳。二来,坊中又多了许多侠客救世的传奇。三来,京中不到三年,大大小小多了七八座寺庙。四来,文人追求山水写意的人物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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