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点点头,他对这种关爱向来无法适从,因此便说起旁个话:“那,待以后有机会,我就去看望老太太,那……以后……若闲了我就去看几本书打法下时间。”
岳双清失笑,只能点点头:“这样便好,只书不能乱读,我如今在国子学,你若闲了就去听听,若不耐烦……我在光兴里那边,也弄了一套宅子,还算至静,你若学问上有不懂得就去问,如今你表哥渡之也在国子学,过几日你来家中也见见他与你表嫂。”
顾昭微微点头道:“光兴里那边已经快到外城,先生怎么在那边买房子?”
岳双清笑了下:“有屋住就好,那些皆是身外物,不要总是挂在嘴边。”
顾昭再无他话,只好坐在那里看着顶棚发呆。岳双清也不是个会寒暄的,冷了一阵后,他从一边的桌上取了一个黑漆木盒递给顾昭道:“今日来,其实还有件事情,你母亲早年家里给预备了嫁妆,还有几件你母亲的遗物,你便都拿去吧。”
顾昭一愣,虽不在意钱财,倒是对盒子里的东西很好奇,于是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那里面放着两张竹契,一块是千亩上等田的契书,一块是中等田五百亩的契书。另外还有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镯,两根金簪,想是母亲做姑娘的时候常带的。最后那盒子地下还放着一卷书,取出打开一看,却是岳家律理的通则一卷。
“当日兵祸,家中也有殃及,你母亲东西不少,几乎都流失了,这些还是后来翻找出来的,你留着也是个念想。”岳双清看顾昭不说话,便在一边解释。
顾昭此刻倒是充分能感觉到外家的善意,他点点头,从盒子里取了首饰,还有那卷书放置在袖子里,至于地契却连着盒子还给了岳双清道:“劳烦……您了,这些尽够了。”
他这么一番作为,倒是令岳双清另眼相看起来。他与顾昭让了好一番,顾昭只是不要。因此便只能作罢。
甥舅二人别别扭扭的相处了一会后,顾昭说他有事,便提前溜了。
这日夜晚,他与阿润也说起此时,阿润却说,那些世家,自前朝便开始大量购买土地,你外家别的没有,土地山地却不缺,只给你一千五百亩,实在小气。还是我好,这天下你想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
顾昭失笑,也不与他计较。
倒是岳双清回到家里,他的嫡妻严氏一边帮他整理衣冠,一边问道:“可见到外甥了?”
岳双清笑笑,可见是心情好的:“见到了,长的如阿夏一般模样,虽没读过几本书,岳家的风骨却也是有的。”
他说完,顺手又将桌面上的盒子递给妻子,很是骄傲的说:“只收了他母亲留下的首饰,还有书卷,这地却是没要的,你收着回去还给老太太吧。”
严氏取了盒子,往里看了一眼笑笑说:“我早知道他不能要,人家如今也是一门朱紫,那里就稀罕这一两亩的薄田,只是老太太不允,这些年一直帮着捂着,谁也不给碰。
岳双清点点头,如今平洲顾氏,如日中天,若说钱财上怕是真的不缺。也罢了,回去跟老太太说说,老人家心里也能好过些。
那严氏见夫君不说话,便又笑嘻嘻的说:“前日,我去延德王家茶会……”见夫君想不起来便提醒:“就是出了先燕太妃那个延德王氏。”
岳双清点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些不屑。
严氏自然知道他怎么想,于是笑笑道:“说来也巧,当时高家也有人在,就是那个死了好多姑娘的高家,去年您还说胡闹呢。”
“嗯,我知道他家,最是虚伪尖刻不过,拿着一本百年不变的家规当治世学问,只懂生搬硬套,也好自称大姓世家?你继续说。”岳双清拢了一下袖子,端坐在一边道。
严氏便笑笑说:“他家人原本跟我说笑的好好的,一听你那外甥是咱家的,顿时黑了脸,还说,你那外甥是上京的纨绔之首,平日斗鸡走狗不干正事,就连寡嫂家的墙都敢推的纨绔子弟。还提醒咱们,千万离得远些,如今渡之就在国子学,老爷……”
严氏正说得热闹,岳双清狠狠的咳嗽了一声问自己的妻子:“这些事情,你看到了?”
严氏不明白:“看到什么了?”
“你可看到我那外甥斗鸡走狗,推寡嫂家院墙了!”
严氏顿时脸色涨红,喃喃的道:“具是她们闲说,不过老爷,如今渡之在上京国子学,我只怕他……”
岳双清站起来,一甩袖子哼了一声道:“即是道听途说,不是亲眼所见的事情,便不要来污老夫的耳朵!”
说完,转身便去了后堂!只晾的严氏,呆呆的站在那里,又气又羞的站了半响。
第七十六回 ...
顾昭多了个外家,还是当世名门,这条消息传出,京里倒是有些上等的世家如今也愿意与顾昭家成就门第婚了。世袭罔替的军功爵位,武士门阀,律学外家,天下的好事,如今顾昭尽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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