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仔悄悄蹭过去也坐下问:“孙叔叔,里面又开始了?”
孙希点点头:“啊,吵来吵去就那样,你等会子再进去。”
细仔呲呲牙,悄悄跟孙希嘀咕:“孙叔叔,不瞒您,我跟我婆娘最近也这样……”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这是个太监,便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道:“今儿阳老爷不错啊!这暖和的!”
孙希倒是不在意的笑笑,他点了一袋烟吧嗒几口后说道:“可不是一样么,天下的人家还不就是那点子事儿,这东西讲究个门里门外,甭管门里怎么折腾,怎么闹腾,嘿!一宿过去,啥事儿没有,是吧?”
“是!是是……”
“可,门外不这样,门外的那都是外人,凭他们嘴巴上吧嗒吧嗒说的多么好,多么亲,那是没遇到事儿呢!遇到事儿啊,还是门里的人当用贴心,这人啊,熟稔了,日子久了,磕磕碰碰也是常理不是,可生老病死,那都是门里面的管着,门外可管不着!你说一样不一样……陛下?”
孙希跟细仔讪讪的自墙边站起来,顾昭皱着眉毛看着他俩,赵淳润是一脸啼笑皆非的道:“你个一辈子无儿无女的老太监,说这些干嘛?你竟是百事通了?给谁听呢?快滚蛋!”
孙希厚脸皮的笑着:“嘿,虽老奴一辈子无儿无女,可天下的道理还不一样么?老奴虽然无儿无女,可干孙子也是有几个的,这家长里短的,天下还不一样,凭恃大家小家,道理是一样的,您说呢陛下?”
赵淳润笑了下:“我打你这老货,越来越胆大了,这院里没陛下!怎么又忘了?”
顾昭看他顺眼,便与他添好话:“我说老孙,我听说你把你几个干孙孙的家都预备迁到甘州?那地方,现在别人提起来那可是苦地方,你到也真舍得!”
孙希依旧笑着道:“哪能呢?舍得!舍得!再愿意不过了!老奴才不傻,老奴虽命苦不堪,却也看得几本古书,那甘州可是好地方啊,古书上记载,那是山清水秀,人杰地灵之地。
远的不说,前朝上京御用的稻米,干果,丝绸,那都是甘州那地界出的,这地方,要不是兵灾,瘟疫绝了户,而今还轮不到老奴讨便宜呢,如此,小爷,您那移民局的户口的宝印,您可得给老奴盖上几个,这样的便宜不沾,那就是傻子了!!!!!”
顾昭听到孙希这样说,顿时心情大悦,他主动的拍拍孙希的肩膀,拉着赵淳润又进了屋子,坐在桌子边上继续谈判。
待赵淳润坐好,顾昭回手给他端了茶壶茶盏,还亲手帮捧了杯子献于帝前。
赵淳润失笑:“你……你这是作哪路妖呢?”
顾昭一窜又蹦到他背后捶肩捏背,他不是个侍奉人的好货色,几拳头砸下去,赵淳润顿时腰酸背痛的蹦了起来:“快停了吧阿昭,你有话好好说,可别这样,朕也是有年纪的人了,架不住你这般折磨。”
顾昭讪讪的笑笑:“那……那不是有事儿求你么,不好好巴结也不成啊。”
赵淳润挑挑眉毛,讥笑着说他:“呦,这倒稀罕了,你说说吧,赦令,诏令,御令,凡举朕能颁布的,你那个没动过?印就在那里,郡公爷想盖就盖!还用问我?如今来求我这倒是稀罕事儿了?”
顾昭挠挠后脑勺,依旧是一脸巴结:“那个,那个是那个哈!公事儿,公事儿公办知道不?正事跟私事儿一样么?我求你的是私事儿,私事儿就得你管,你是咱家大家长,孩子的事儿不找你找谁?”
赵淳润轻笑,复又坐下,托着下巴问到:“嗯?私事儿?”
顾昭:“对,私事儿,有些私事儿……其实是损害到了你的利益,如此小的想走走万岁爷的门路,给我家里,我的徒儿求个恩典。”
竟是这样么?赵淳润愣了一下,坐直了对顾昭招手道:“过来坐,你与我详细说说。”
顾昭慢慢坐下,提起茶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他端起来喝了几口后苦笑道:“其实,这事儿好些天了,我本不想给你找麻烦,可是放着放着,那事儿就成了心病了。
以前我原也以为,我阿兄那边的府里,茂德那孩子就是再没有本事,那也是个忠厚容人的,可这段时日,我算是看透了,那位!心眼也不大!
你说,那头我去了无数次,他奉旨出京,家里好歹茂昌与他是一奶同胞,如何就话都不敢说一句,那么大的府邸,现如今竟是苏氏做主,竟把个亲兄弟丢一边了……”
话说到这里,赵淳润倒是明白了,这亦是门内的无奈事情。
要他,他也不放心给自己弟弟,那么大的家业呢,次子总是个麻烦的,虽是一奶同胞,可涉及利益,那也必然要防上一防方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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