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好了好死,怀了能得罪死,典型的不识时务,此刻还是不要去了好。
想罢,高大人遣人送了几只上好的老参去了顾公府,果不其然,东西被人又送了回来。
顾老爷的病,近似脑中风,不过这古代的医术自然有古代的精妙之处,这段时间家里围着他照顾着,顾昭连骂带讥讽的开解着,他倒是一天比一天好了,已经可以扶着人,在院子里溜达了。
眼见着,这年头就到了,京里越发的热闹,宫中终于下了恩科的旨意,陛下的的确确是等不得了,自天授帝登基,这算是第一次开科举士,所以,历来的的规矩便略微改了些,简单了一些。
由礼部在明年春天统一举行考试,也称礼闱。
密王作乱前,曾有一次大型的考试,当时的考生正停在会试,便停了考试。如今旨意里提了,照老年名单,凡举子已过会试的,还有地方有举荐的,皆在三月由礼部主持礼闱。
堵在京城的乌云,呼啦啦一下放晴,这是天授帝登基之后最最大快人心之事,当然只是读书人的幸事,对于全国千分之一的读书人的幸事。
外面的读书人奔走相告,对于顾府来说,没啥两样,读书人关老顾家什么事儿?他家只出武将。
倒是顾昭,自己有了一些小心思,虽没有明说,却有些想法,只是如今老哥哥病着他也没提。
接近年关,家里事儿也多,昨日,卢氏遣苏氏将过年的器皿,还有一些早就准备的东西送来。往年具是顾昭自己过,也没那么多讲究,可是如算是自己开了一门,虽是借住,可是该有的还是要准备。
他也不懂,若不是卢氏,怕是到时候真的要失礼了。苏氏送来的东西,种类很多,有:
金质福寿八角杯一套,
金字福字杯盏一套,
金双耳菊花杯壶五十六件(待客用),
金鲤花色碗盘一百零九件,
宁寿图案碗盘餐具,一百零九件。
金松鹿餐具整套。
金茶匙四十根,
镶金包头喜福图案筷子,一百双,
银包头鲤鱼跃龙门图案筷子,一百双,
银质大样方长水火炉两座,
端炉六座、
各种银质酒器,食器,水器,杂器,三百件。
各色云缎,云绢三匹,黄云罗一匹……等等之类,从餐具,到出门的骡车轿帘,十二个小奴,整整抱了两个时辰才抱完,塞了顾昭两屋子。
愚耕先生看着单子笑:“七爷好命,怕是那日你说的话,顾公爷上了心,这是给您置办家当呢,这些器皿是要用一辈子的,一代一代的添加,慢慢的合起来称为家业,这都有您的爵号印记,不过,以后七爷要是升爵,就要找工奴抹了旧痕迹重新敲上去,也有累着敲的,印字一个挨一个的排着敲上去,就像家族史般,很有趣儿。”
顾昭瞪眼,浪费,这就是极大的浪费!
如今凡举世家,吃穿花用,都有讲究,以前分家的时候,顾昭最小,倒是给了一些器,皆没有成套的,具是杂器,太好的,他也不配用。
其实这也不怪故去的老爷,很多东西,都是一个男人在成长过程中,品级慢慢加大,家里大人慢慢给填的,当然,自己也要存些,像家具,镇纸,笔墨,扇子,衣料,绦勾,冠盒,等等之类,花样之多,不比女人嫁妆花样少,各种器具是非常讲究的。
顾昭有些感动,嗯……但也不想原谅那个不珍惜自己身体的老不修,依旧休着不搭理那边。
将厚厚的一叠单子放在一边,顾昭叫进毕梁立进屋对他说:“这次下山下的急,早年我们去南方,不是收过一些佛器,你给山上惠易大师送去,去城里找最好的裁缝铺子,购一百匹上好的缁、黄、褐色布匹做了僧衣,僧鞋,那山上的师傅,不拘那一种,都施两身。还有……庄子里存的菜干拉两车去。”
毕梁立点头去了,顾昭又把细仔叫进来打发他把暖房里已经结好果实的瓜菜两盆,竹炭一百斤,各色果脯,酱菜送五斤给阿润,要悄悄的送去。
细仔点点头,笑眯眯的去了,倒是不像平时那般多嘴,问问那位鸟相公去何处了。
这也不怪细仔看不上薛鹤,薛鹤出门从不管那老下奴,他不回来,那老下奴便饿着,若不是细仔,那老头是要常挨饿的。下奴也有下奴的心,所以,细仔,新仔,对薛鹤是鄙视到顶点的。他们却不知,薛鹤都是给了钱的,只是那老下奴不舍得花用而已。
愚耕面有异色,便做出不在意的样子说:“七爷对那位阿润师傅倒是很关心。”
顾昭哼哼了两声,别扭着说道:“我下来的急,阿润,一定生我气了,阿润教了我不少东西,好比……那个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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