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给庾隐未来的女儿选了礼物外,张华还带着齐达在京城西郊——京中贵族少年文人骚客最喜欢出游的地方好好的转了几圈,争取在将来他缺席的时候庾隐可能会带他去的地方统统留下自己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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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灞桥长亭边
齐达,庾隐,田雨三人一起设宴“欢送”张华离开京城前往交趾——欢送这个词,是庾隐提议用的。如今的京里,相熟的也就只有他们几个了。
田雨是硬被齐达拉出来的。
自从毛颖的事情发生之后,田雨原本喜爱说笑的性格就彻底的变了,经常整日整日的不说一句话。以前的时候,田雨经常没事就过来齐达的小院转悠两圈,或者上西市的胡人酒肆里喝上两杯,可是现在,也许是为了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心头的痛苦,他现在每天早起晚归,只要有空就呆在大理寺里,整理以前那些案例什么。人也瘦的厉害,原来刚好合适的衣衫套在他身上就就像是在竖起的竹竿上了晾晒衣物,那晃晃荡荡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恐怖,唯恐下一刻他就受不住倒在地上皮拉啪啦的像竹子一样断成几节。
最近一段时间,齐达想要见到田雨一面不太容易,就是这一次,他还是提前两天给田雨留口信,得了田家下人的确认,才有了今天这场长亭的聚会。
因此,初初见到田雨的时候,几个人都吃了一大惊。
庾隐还罢了,他毕竟和田雨没有什么交集,也就是口头上慰问了两句,张华齐达却是实实在在的着急了。
他们几个当初一起出的村子,离开安县县城的时候,田雨姐姐姐夫拜托他们相互照顾的话语犹在耳边,现在他们明明住在一个坊里,田雨变成这副模样他们之前居然都没有留意到。
张华齐达轮番上阵,可是没有一句话能让田雨木然的脸色稍微有点变化,最后还是庾隐开口,言道每年科考过后的四月,除了新科进士与皇帝官员权贵一起的探花宴外,还有一个京城里许多贵族小姐夫人都会参加的裙幄宴,宫里的皇妃们也会出席。所以,如果运气好,田雨也许可以找个机会在明年四月的时候见上他心上人一面。
田雨维持了将近半月的僵硬表情终于起了变化,慢慢的在唇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弯度:虽然苦涩,但毕竟还有希望,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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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分别在即,无论是庾隐,还是张华都表现得很有风度。两人温温淡淡的说着时局,偶尔回忆一下以前在山里的日子,完全没有以前那种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气氛,至于他们的对话的具体形式——
庾隐一脸愉悦的举着酒杯,非常有风度的热烈欢送张华离开京城前往他的牧守之地。“重光(张华的字),这杯酒祝你此去一帆风顺,从此平步青云。不过,庾隐痴长你几岁,说几句话你可别不爱听。食君之禄咱们就得忠君之事。你以后还是不要随便乱跑了,也免得给人攻讦的借口。”
“多谢子瑜牵挂,”张华笑容满面的回敬了一杯,“如今京城风云变幻,子瑜也要当心。听说陛下有意削减世族的势力,庾隐身负庾氏重任,更是要小心保重。”
……
总之,在旁边的齐达听来,还是比较和谐的。
离别的时间很快就到来了,无论是张华还是庾隐,两个人都对即将到来的情况很是期待。所以,当张华含笑登上早已等候在一旁的马车时,田雨齐达如何依依惜别自是不用说了,庾隐更是上前,与张华含笑话别。两人联手,在路人与身后的齐达田雨眼里,演绎了一场完美的长亭话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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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上汜节是所有不分阶层的未婚男女的欢会,而探花宴是所有仕途有进的男人们的聚会的话,那么裙幄宴就是所有京城已婚贵妇的盛宴。
每逢三四月,长安城内的年轻妇人都会相邀出游踏青,如遇好花,即于花前铺席藉草,插杆结索,解下身上的红裙递相垂挂,结成独具特色的帷幄,而后在里面围坐一圈野宴——这就是裙幄宴的由来。
不过,到了杏园这里,裙幄宴虽然还是属于年轻妇人的野宴,方式却和当初大不一样了。
殿试发榜之后,皇帝会在杏园与新科进士宴饮,而皇后,就在这天召集各家贵妇,率领宫妃,配合皇帝的步伐,召同游园赏花而后饮宴。而京城的贵妇名媛也莫不以参加皇后的裙幄宴为荣。
而毛颖,作为皇帝新晋的才人,自然也会在出席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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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场裙幄宴,田雨是从去年便期盼起的,较之那些期望参加皇后的裙幄宴以提高自己的身价在京城贵妇人圈子中挣点谈资的妇人上心何止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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