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连连躲避,这才发现屋里不见宝玉的身影,惊骇的问道,“宝玉呢?我的宝玉怎么了?”
“他在里面,已经痴了,你自己去看看吧!”王夫人毕竟是宝玉母亲,没准儿能唤醒他神智。顾念这一点,贾母勉强压下想打死对方的心。
王夫人失声痛哭,跌跌撞撞进去了。
因关押男囚的监牢环境十分杂乱,几个妇人不方便露面,便派了周瑞去接贾政。看见破败的小院,贾政便觉心脏一紧,又站在门外听贾母说了那许多话,这才知道不仅贾家衰败,连手眼通天的大舅兄也失势了,这日子可该怎么过?
脑中灵光一现,他冲进屋喊道,“母亲,环哥儿呢?环哥儿与两位王爷都有极深的交情,他总不至于落魄吧?倘若我休了王氏,又将赵姨娘扶为正妻,总能消去他心火,重新为我贾家所用。赵姨娘那人你也知道,闹腾了半辈子图得不就是正妻之位和嫡子名分?而今都给她,她总该满意了!”
“贾环出征去了,一切等他活着回来再说。不过赵姨娘那里,你与探春时常去看看,陌致生疏了!”贾母扶额叹息。没想到到头来,那母子两个反成了贾府唯一的救命稻草。
王夫人听见两人无情无义的对话,撇下宝玉冲出来,不住摔打东西,撕扯贾政。本就狭窄的屋子顿时乱作一团。
养心殿内,坐在龙椅上的证圣帝摊开一本奏折,足看了小半个时辰还未批复。已成为大内总管的曹永利使人端来一壶热茶,道,“皇上,您喝口热茶稍事休息吧?您已连续两晚未曾阖眼了。”
证圣帝端起茶杯却不啜饮,反露出恍惚的表情,呢喃道,“也不知环儿眼下在做什么,可还习惯边关的生活。”
“三爷能力卓绝,到哪儿都能过得好,您就放心吧。”曹永利轻声答话。
“是呢。”证圣帝摇头苦笑。正因为环儿的强悍、无畏、独立,所以哪怕自己当了皇帝,他亦能对自己不屑一顾。世上有这么一个人,无论你站在何等高位,手握何等权势,依然视你如普通人,那感觉有些怪异,却妙不可言。
思及此处,青年脸上的苦笑又被欣悦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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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王爷五年前差点灭了西夷,西夷人对他恨之入骨,同时又万分忌惮。听闻他率领的大军逼近玉门关,立即撤退百里,避其锋芒。
见过众位将士,详细询问了战况,他带着贾环回到主帅大营,看见并排而列的两张软榻,面皮僵了僵。
一直觉得忘了某事的稽延这才反应过来——王爷,好像,在边关,有一个相好的?他不动声色的瞥了环三爷一眼,默默扭头。
贾环以为另一张软榻是刻意替自己准备的,将灰扑扑的包裹随意扔在上面。
五王爷正暗暗给稽延使眼色,让他立马把这事抹了,却没料一名肤色白净,眉目清秀,身材颀长的儒将掀开门帘进来,拱手笑道,“王爷可算是回来了!一别经年,文青对王爷十分挂念。”
文青此人武艺高强,长相清俊,且格外擅长排兵布阵,是个难得的人才,只可惜出身寒微,一直寻不到晋升的机会。
他城府极为深沉,又是个不择手段的,心知五王爷喜好男色便时常在他眼前晃荡,极力展现自己的长处。如愿调到五王爷身边后却又假作懵懂,始终吊着他胃口不让他得手,随即靠着五王爷的荫庇在军中礼贤下士,笼络人心,短短几年便升任骑兵校尉。五王爷归京后作为他最信任的心腹下属,又被擢升为云麾将军,代为统摄大军。
起初,五王爷便是以贴身侍卫的名头将他调到身边,夜夜同眠。五王爷走后,也不知为表忠心亦或压制众副将,他一直未曾搬出主帅营帐,一住便住了五年。
五王爷头皮都麻了,暗暗瞥了还未反应过来的环儿一眼,强装镇定的开口,“本王亦十分挂念你。本王不在,多亏你率军抵御外敌,得胜回朝后本王上表证圣帝,为你记一大功。好了,本王要休息了,你无事便退下吧。”
五王爷态度如此冷淡,且明里暗里撇清关系,着实令文青惊诧。瞅见坐在自己榻上整理行装,只露出一张侧脸便令人心醉神迷的少年,他心下了然,立即乖觉的退出去。
“这些衣服、甲胄、弓箭,都放了五年了,如何能用?扔掉,统统扔掉换新的!”见环儿拧了一条湿帕子擦脸,没注意自己,五王爷忙把文青的东西挑拣出来,让稽延赶紧处理掉。
他这副龟毛的做派贾环见的多了,并未多想。
稽延连忙把东西团成一团,派人悄悄给云麾将军送去。不多时,营中便传出流言,王爷此次回边关竟带了位娇贵的兔儿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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