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五奇震惊地看着这只手,虽然不知到底是什么东西跑了进去,为了不被再扇一次,还是如它所愿将师徒二人唤了来。
神奇的是,两个剑修一出来他的手就恢复了正常,鹤五奇若有所思地揉着自己手指,又瞥了眼远处那具安静的女尸,似乎隐隐有所明悟。
释英虽未看见这一切,却也发现了鹤五奇神色有些异样,暗暗垂眸观察这突然被发现的炎洞,在检查入口碎裂石块时,眼睛方才一动,中者浑身酥软,从内部经脉开始无声冰裂,这样的手段应是江雪妃独门绝学——红颜寸心。
此地除了他们便只有鹤五奇,施法之人昭然若揭。只是,释英想不明白鹤五奇身上为何会有那些强者的神魂。能到元婴境界的修士至少也是一方豪强,他一个少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敌过对方意识,一遇事便很容易如先前那般被夺了身体。
若是净世宗做的,这岂不是在给自己敌人提供夺舍肉身?按理说,白巫不该笨到这个地步。
鹤五奇的来历仍是扑所迷离,释英不放心将此人单独留下,只对顾余生使了个眼色。师徒二人在感情一道虽是一窍不通,对事时却是默契十足,顾余生立刻领悟了释英的深意,果断道:“师父,你怕热,我下去看看。”
这下方的炎洞被灌以岩浆进行保护,每一处山壁都宛如被烙红的铁板,人朝上一摸便能闻见烤肉的香气。草木畏火,顾余生自然不会让师父来这地方,自己御剑小心避开岩浆,默默查探情况。
此地似乎是匆促中开出的新洞,大小远不及上方的冰封洞穴,最多只能容纳三人,应是临时开辟用来储存着什么。确定山壁没有问题,顾余生的视线落在了滚烫岩浆,脚下拾花剑自横变竖,足尖一动,锋刃便携带千钧之势直奔岩浆。
狂风般的剑气将所有岩浆猛地击散,果然,底部出现了一道人影,趁着剑气未消,顾余生一把将那具男尸拽了上来,拾花剑应声而回,一人一剑如疾风般冲了上去。
成功取得线索,顾余生连忙将男尸放在释英面前,眼睛凝视着自己师父,有些期待道:“师父,这炎洞底部也藏着一具尸体。”
这是等候师父夸奖的模样,释英已许久不曾在顾余生身上见过,方才那一手剑气的确已控制到极致,就算换作沈逢渊也只能做到如此。剑招可以靠记忆传承,将其掌握却需要日夜磨炼,他的徒弟一直是个勤于修行的人。
自己的徒弟果然越看越顺眼,释英与他对视,过去从未有机会对掌门说出口的话,如今终是能够自然地告知顾余生,“我知道,你是天下用剑第一人。”
顾余生本是想让师父看看自己本事,未想竟得了这样的赞誉,看着说话时不自觉就带上了微笑的释英,那些求而不得的焦虑忽的就散了。不论如何,他已是师父眼里的天下第一,若世上当真有人能拿下这株仙草,也只能是他了。
如此一想,顾余生忽觉自己前途还是一片光明,连忙轻笑着回应,“师父谬赞。”
释英没料到一句夸赞便能令徒弟如此高兴,顾余生一切举动他都看在眼里,不论过去现在,顾掌门都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修士。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内心的崇敬,掌门是能懂的,只是这素来就冰冷的人从不将虚名放在心上,更不需要来自门中长老的奉承之语。他到底是妖,也不知这新掌门是什么脾性,若表现得太过亲切,只怕顾余生反倒要疑他居心不良。
所以,虽然最初的释英对沈逢渊选的继承人有些在意,当顾余生来穿林峰打坐时,仍保持安静各自修炼,不去叨扰掌门清修。
然而,如今见了顾余生的表现,他却蓦地升起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当年若是早日将这样的想法告知掌门,那个人是否也会如此高兴?
释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念头,顾掌门从不在意旁人言语,又怎会为他牵动情绪?
就在他思虑时,鹤五奇也凑上去看了看那具尸体,很是好奇道:“这尸体什么来历,泡在岩浆里居然还毫发无损?”
“落霞派修士素来自己养蚕制衣,每件衣袍都是亲手缝制的法宝,还会在衣襟绣上属于自己的记号。这五火曜日的标记,应是严道人无误。”
对这个问题,释英在看见其衣物时便已了然于胸,被他一打岔倒忘了去思考掌门之事,将视线转移到了男尸之上,认真说出自己推测,
“据天方子所述,他们走到齐家村只用了一日,那里距离阴寒山应该不远,看来,轩齐子也是在此地成为圣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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