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徐禾吓了一跳。
步惊澜见是他,仰着头,在澄澈的月色里微笑,唇红若血,惊悚又惊艳。
一城的繁华明灯,似乎都在他的眼里,寂灭了。
卧槽。
徐禾吓得从围栏边的小台阶上,跳了回去。吓不吓人啊!
顾惜欢不明所以,又打了个嗝儿。
徐禾挥手:“你在这清醒点,我先走了。差不多也结束了。”
*
宫宴结束,他爹和他娘都等着见他,徐禾一下假山,就遇上来恰来接他的侍女。
将引到一间宫殿内。
徐禾一入宫内,僵住了。
——妈蛋,这和他想的有点不太一样啊。
满殿都是人,文武百官列坐一旁,而帝后端坐在上方,世家贵女铺席一侧。
他踏进去的第一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到了他身上。
京城新贵,簪缨世家,目光或含笑或打量,却都是善意的。
徐禾大脑蒙圈了,这是什么阵仗啊。
皇帝在上方招手,笑道:“小禾来了。”
徐禾没回过神,茫然抬头。对上薛成钰隔着华灯遥望过来的清冷眸光,就仿佛吃了一剂定心剂,冷静下来,硬着头皮走上去。
然后在所有人的视线里,跪下,行礼,他嘴里的敬语还没说出来呢。
皇帝就笑着,在上平他身,“今日就免了这些礼数。你可算来了,大家都等你多时。”
……好慌。
徐禾干笑了一下。
他爹和他娘都在不远处,望着金殿中央的他。长公主的美眸满含笑意,而徐将军的视线也微沾暖意。
他姐姐一袭华裙,红唇贝齿,笑吟吟,朝他眨眼睛。
徐禾心里放松了点。
他从殿中央站起来。
宫殿外烟花又绽,如花千树。斑斓的光染着月色落到了大殿中央。
呼,装饰盘子的花被风吹碎,浅粉的花瓣片片,被风卷着吹过。
而他站起身,抬头,被一片花糊上了眼。
“??”呸呸,什么玩意儿。
徐禾抬手去拿花,砰,一朵巨大的烟花绽放,恰合他花下抬起的一眼。
潋滟了夜月色、雪色,如世间第三种绝色。
黑发黑衣,红唇白肤,灯华满堂里,斯人若谪仙。
咚。
有贵女的酒杯未拿稳,掉在了地上,声响清脆。
世人皆知将军幼子容色出众,常常被拿来举例的,便是景乐十四年,镇国将军庆功宴上这一晚。
徐家幼子殿前的抬眸。
眼迷花,色乱月。
*
当然,徐禾不会知道这些的。
这些他看来莫名其的评论。
他之后四年都在忙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春夏秋冬,四季交叠,国书院走道上缠满红柱的藤蔓,枯谢又开。
他一直把玩的东西,也换了好几样了。
十四岁几乎是转瞬即到。
这四年里,从任务上讲,他没有半点进展。
却又不能说一事无成。
他在工部,混出了点小名堂来。
天天去那里搞东搞西,该认识的人基本上都认识了。当然,该得罪的人也得罪了。
有人爱,也有人嫌。
毕竟他总能遇到一些老古董,死命拽着那错误的理论,倔得跟牛一样,不肯悔改。
景乐十八年春。
京城,平阳街,一间酒楼。
从心惊胆战瑟瑟发抖的工部新人手中,接过他那被改的面目全非的图。
徐禾面无表情,问了句:“又是那新来的张大人?”
官职低微的新人大气都不敢出:“张大人硬要改,我们怎么劝也劝不住!他他他他,他还说,还说……”
徐禾手捏着纸,“还说什么。”
兄弟你能不能利索点。
新人真要哭了,心里把那屁事多的张大人骂了个半死,“说他风光霁月,再怎么都不会为权贵低头,坚守正义,错的就是错的,死都要死的清清白白!”
“……”牛批。
徐禾一脸无语。
这工部是从哪里招来的这么个有个性的人。瞬间他就变成了仗势欺人的坏人,而他自己就成个为真理万死不辞的英雄。
真的牛批。
“他竟然那么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干嘛就非要把我的蒸馏装置给拆东拆西呢?”
这东西明明就是他们求着他做的啊!
徐禾郁闷:“玻璃很难做么?”
原材料步骤他都写的清清楚楚。
非要化学方程式拍他们脸上才肯信?
妈蛋,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怎么就那么难!
艹,好不爽哦。
52书库推荐浏览: 妾在山阳
情有独钟
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