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严肃惯了,亲切起来犹如一只尖耳利齿的狼外婆。铃兰感知善意失败,眼珠子瞪得更圆了,小拳头在底下握得紧紧的,蠢蠢欲动,想伺机抡他一记奶香拳。
郑飞鸾只得自我安慰:起码小鸡崽已经被铃兰接纳了,至于他自己……坏爸爸的形象洗刷不易,晚一点就晚一点吧。
“那个……”何岸指了指对街酒吧的停业牌子,“他们这是……关门了?”
“对。”郑飞鸾点头。
“是、是因为你吗?”何岸问。
他还记着程修那个铲树封水泥的比喻,总觉得这事和郑飞鸾脱不了关系。果不其然,郑飞鸾淡淡地笑了笑:“对,我把它买下来了。”
何岸:“……”
这也实在太……
“觉得太粗暴了?”郑飞鸾侧过脸来看他。
何岸认真地点了点头。
也许是性格使然吧,他确实不喜欢这样过于硬派的解决方式。
郑飞鸾却有他自己的道理:“其实综合考量下来,这是可行性最高的一种方案——怎么才能让一家酒吧在夜晚保持安静呢?很简单,没有酒吧。”
他轻轻一挑眉。
何岸心里依然横着一道过不去的坎:“可这笔花费太大了。昨晚你说去谈,我还以为真的只是‘谈’而已,所以才……”
才接受了你的帮助。
但买下整座酒吧,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何岸所能接受的帮助范围。
郑飞鸾笑了。
“不要有心理负担。与其说是花费,你不妨称它为投资——除了消耗品,其实很少有真正意义上纯粹的花费。而且,它可能还是一笔相当高质量的投资。”
郑飞鸾望着对岸那个张牙舞爪的“嚣”字招牌,抬了抬下巴:“一个风格独特的旅游小镇,又是被当地旺族霸占的位置,我可以凭经验肯定,它值得投资。”
“可他们不会坐地起价吗?”何岸说,“我们找他们谈了不下五六次,底牌早就被摸干净了。他们知道我们无计可施,急着想买下来,一定会想办法抬价的,我们连一点议价权都没有……”
他深感亏欠,郑飞鸾却笑得分外柔和。
我们。
他喜欢这个词,尤其喜欢它从何岸嘴里说出来。
“我们当然有。”他说。
何岸一怔,疑惑地盯着郑飞鸾。
郑飞鸾唇角一扬,朝他递了个狡黠的眼神:“昨晚的剧本可能和你想的有点不一样。我呢,是一个路过落昙镇的生意人,酒瘾上来,碰巧看到一家酒吧开着门,就进去喝了几杯。人一旦喝多了就容易产生倾吐欲,比方说,拉住酒吧老板,抱怨几句最近的生意有多难做。”
“当然了,没有谁的生意是顺风顺水的,多少都会有些难处,他们也一样。聊着聊着,大概是作为安慰吧,他们告诉了我一件事:酒吧的盈利能力其实一直不太理想,而我也趁机多说了几句话——知道为什么会产生大型购物中心吗?一家单打独斗的酒吧就好比一家单打独斗的商铺,只凭一己之力,永远不可能吸引到足够的客流,闹得再响也不行。除非同类聚集,连成一片,彼此相辅相成。”
“落昙镇有酒吧一条街吗?有,当然有。他们动了搬迁的心思,我也顺水推舟,说你们这家酒吧地段不错,我想拿下来做一笔新买卖,愿意接手。”
“所以,你从头到尾……”何岸睁大了眼睛,“都用的个人名义?”
“对。”
何岸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还以为……你是用信息素去谈的……”
郑飞鸾漾开了深深的笑容:“何岸,我知道你认为我是一种信息素动物,信息素也确实好用,但不是万能的,我自认为……不谦虚地说,我还是有一点能力的。”
“抱歉。”
“没关系。”
郑飞鸾态度温和,接着道:“那时候我‘喝醉’了,一个喝醉的人,头脑迷糊,开价总是漫无边际,就算开出的估价其实很合理,对方也会觉得占了便宜——所以,他们认为摸清了我的价格上限,不会再无限制地往上叫价。而我呢,现在‘酒醒’了,‘后悔’了,想要进一步和他们谈谈,争取我的价格下限了。”
何岸微微张开了嘴巴,有些反应不过来。
“觉得有意思吗?”郑飞鸾问他。
“……嗯。”
“谈生意本来就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如果是为了你,我可以用十二分的热情去对待它。”郑飞鸾耸了耸肩,扬手一指对面,愉快地道,“我先过去了,免得待会儿酒吧老板过来,看到我们聊天,再从我们兜里挖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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