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它是你信息素的味道。
郑飞鸾察觉到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心里有说不出的愧疚。
“爸……爸爸。”铃兰开了口,小奶音软绵绵的。
“嗯?”何岸转头看她。
“丫丫。”
她比划了两下,又指了指院门。
何岸见状,温柔地解释道:“鸭鸭今天游去镇子那头了,要过会儿才回来呢。”
“……唔。”
铃兰大约听明白了,扁了扁嘴唇,有点儿委屈。
这孩子当真生得可爱,脸蛋粉嘟嘟的,白里透红,两侧酒窝深陷,笑起来就像舀了一勺蜜,能甜到人的心窝里去,愁起来就可怜兮兮的,小眉头一拧巴,湿亮的眼珠再一转悠,任谁都舍不得欺负她。
郑飞鸾望着她,第一次发觉自己的心变得这么柔软。从前听到的那些蠢话,什么父亲甘愿为了孩子摘星星、摘月亮,竟然都可以是真的。
视频里两个人聊了一会儿,铃兰忽然对拍摄者的手机起了兴趣,伸手要抓,被何岸捉住手腕拦了回去:“这是叔叔的东西,要问过才能碰,知道吗?”
“喔。”铃兰似懂非懂,乖巧地指指远处,“那个呢?”
瓦檐边结了几串小果子,玲珑可爱,相思豆似的挂在那儿。何岸抱她过去试了试,可惜Omega个子矮,踮起脚尖也够不着。
铃兰着急起来,扭头喊了声:“爸爸!”
“哎,宝贝儿!怎么了?”
远处一个爽朗的男声回应了她。
镜头转过一百二十度,院子另一侧的木楼梯与灌木丛出现在了画面里。
大团大团的雪绣球开得雅致,旁边立着一个粗犷的男人,人高马大,套着黑色背心,露出一条肌肉结实的花臂,上面纹的是齿轮、轴承与蒸汽机,还剃了个囚犯式平头,一簇簇又短又硬,钢针似的扎在脑袋上。
郑飞鸾当即攥紧了手机——这明显是个Alpha,看样子信息素浓度还不低。
他是什么人?
为什么在何岸身边?
如果说隔着一层屏幕,“何岸居住的地方有一个成年Alpha”的事实还不足以让他产生巨大敌意的话,那么铃兰的一声“爸爸”喊出来,而Alpha又主动答应了的时候,郑飞鸾简直醋意飞涨,坐都坐不住了。
Alpha手持一把园林剪,脚边铺满了枝叶。
许久不见的程修也蹲在那儿,一手拎着土陶盆,一手拎着一株根须裸露、泥土七零八落的盆栽植物,正发愁该怎么填进去。他抬头狠狠瞪了Alpha一眼,没好气地说:“喂,戴逍,往自己脸上贴什么金?铃兰叫的是我!”
戴逍没搭理他,直接问何岸:“什么事?”
何岸解释了两句,戴逍二话没说,放下剪刀大步走了过去,抬腿时正好跨过程修手中的陶盆。程修一声卧槽,“哐啷”丢下盆和花,忿忿不平地追了过来。
客栈粉墙两米半,Omega和Beta的身高都不够。戴逍站定一打量,转头乐呵呵地对程修说:“你不是人家爸爸么,要不这忙你来帮?”
“行啊。你等着,我这就去找砖!”
程修说完,还真要转身去找砖。戴逍一把扯住他:“行了行了,开个玩笑嘛。”
戴逍搓了搓手,背对何岸扎了个稳稳当当的马步,伸手一指自己的肩膀,招呼道:“来,宝贝儿骑这里。”
铃兰显然不是第一次骑戴逍的肩了,见他摆出这姿势,立刻兴奋起来,驾轻就熟地伸出了小胳膊。何岸便抱她坐上去,自己则谨慎地护在旁边。
戴逍肩宽腿长,站起来不摇不晃,抬轿子一般将铃兰送到了檐边。
铃兰亲手摘下了小果子,喜欢得不行,捧在掌心一串一串摆弄,完全被它们吸引了注意力。
一个女孩,三个爸爸?
私人侦探大约是被弄糊涂了,镜头下移,对准了戴逍的脸,后者正在拉扯被铃兰一脚踩歪了的背心。
“你是铃兰的Alpha爸爸?”
“是啊。”戴逍瞥他一眼,淡定地回答。
“亲生的?”
“当然是亲生的,亲得不能再亲了,看不出来吗?”戴逍一挑眉毛,狐疑地打量着镜头方向,指节拧得咔咔作响,语气不复和善,“问这种问题,找抽啊?”
说着臂膀上的梭型肌肉一动,主动彰显力量,秀出Alpha的威慑性来。
何岸不禁笑了:“你别凶人家啊。”
“不是我凶,是他根本就不该问,摆明了质疑我们的关系。”戴逍揉了揉何岸的头发,然后扬手一指镜头,扛着肩上的小铃兰踏近一步,凶神恶煞道,“差不多得了啊,手机收起来,别拍了。铃兰是我们客栈的金字招牌,上镜得收费,一分钟十块钱。当然了,如果你现在订一间房,我可以给你打九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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