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_多木木多【完结】(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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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浩方心里想,娘哪怕让他给二姐带句好都行。
段章氏僵了半天,段老爷在一旁拼命给她使眼色,最终她gān巴巴的说道:“你,见了你爷爷好好说,别犟着。这事说到底还是那谁不对……”
听到这里段浩方就知道不用再听了,他的脸色一冷,段章氏就急得拉着他还想再说两句,儿子应该跟她一条心!她要让他明白这个!
段老爷听她说了这句话眼一闭长叹一声,拉着段浩方就往外走,把段章氏丢在后头。两人急步出了院子,段老爷才劝道:“她是你娘,就是有天大的不是你也不能怨她。何况这事也不是她的错,她只是怕人害了咱家。”
段浩方低着头,没看段老爷嗯了声。段老爷叹气,知道这个结是解不开了。他想说点什么,却找不着话。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老太爷的院子,老太爷起来的早,正站在院子当中练字。两人见了也不敢叫,就站在一旁。
约有一刻后,老太爷停了笔,端起旁边的茶喝了口,转头笑看段浩方道:“回来了?事qíng办得怎么样?”
段浩方一步上前跪下磕头,一五一十的把事说给老太爷听,只是隐去了荷花。旁边段老爷听到确实是一个孩子推了另一个,而那个推人的孩子正是老太太给的杨明月生的,而且那孩子是个傻子时憋不住话蹦出来一句:“他是个傻子?”
是傻子伤人?
段浩方说完了也没答段老爷,又磕了个头,就跪在老太爷跟前不起来了。
段老爷的脸却白了。老太太给的杨明月怀孩子要生的时候正是段章氏让人给她灌的药,焉知孩子成了傻子没有这里面的缘故?照这么说,傻孩子最终害死了人却要算在段章氏的头上了!
老太爷在上头慢悠悠的笑,段老爷被老太爷盯着笑得更是心慌,不由得埋怨段浩方:“这事家里怎么不知道?”
段浩方没说话,老太爷却道:“这个你别怨他,是我让他瞒着的。当初那孩子大了看出来是个傻的,浩方回来跟我说,问这个事要怎么办。我就让他瞒着,那两个孩子就养在外头也不必接回来,也省得多些是非。如今看来,幸好没让他回来,要是接回来了,害得人就更多了!”
老太爷说话,段老爷自然只敢点头应是。他不安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段浩方,不知道他有没有把当初灌药的事告诉老太爷?应该没有吧?只是若是他为了护着段章氏才没提这个,如今段章氏却害得二姐让老太太关了,这、这成什么了?
老太爷再道:“我不让他说,另有一头是为着你母亲的脸面。那杨明月到底是她给浩方的,却生了个傻子出来,要是让她知道这个,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孙子,再生出病来就糟了。”
段老爷连忙跟着跪下说:“爹说的对!都是儿子的不是!”
老太爷只是笑:“你有什么不是啊?”
段老爷结巴了,让他当着老太爷的面把段章氏给说出来他可做不到。老太爷见他脸憋得通红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心中叹气。这个老三,就是太傻,一点都不机灵。要是这事摊到老二头上,他必定能给推到别人身上去,推不着他总会耍赖,吵吵的让人都以为他有理。要是老大,那两个孩子别说是养在旧宅,就是藏到哪里去他也会把人给挖出来,事qíng根本也不会出,出了也不会让人给背后捅一刀。浩方虽然前面做得不好,可事到临头他却能把这事给说的滴水不漏,老太爷也知道,吴家那边估计他也早就安排好了,旧宅那里大约也都收拾gān净了,除了让李婆子跑了以外,别的再抓不住他什么把柄了。
老太爷让段浩方去见老太太领二姐回去,留下段老爷,他看了这个三儿子一会儿笑道:“老三啊,你也该歇歇了,有事就吩咐小的们去gān,他们便是有什么不到的地方你也可以指点一二。”
段老爷听了这句话脸白了,看着他脚下发飘的出去,老太爷端起茶杯就口,心中道,儿子,爹是为你好才这么做的。人既然不中用就好好在家里享清福吧,你有个好儿子比什么都qiáng啊。

第 200 章

  段浩方进来的时候,二姐一直在思考自己要是真让段家休回去会有什么下场。
不必说,吴家估计不会久留她,要么是赶快再给她找个人家嫁出去,这回还要嫁得远些,免得日后亲戚见面尴尬,怕是日后都不可能再有回吴家的可能了。要么,就是不嫁她也不可能让她一直住在吴家大院里,说不定会将她送到哪个庄子上去,美其名为‘散心’或‘休养’。
一转眼间,她在这古代也生活了快有半辈子了,嫁了人,生了两个孩子,体验了把婆媳关系。要说有什么收获,最大的大概就是学会了夹着尾毛做人,还有,别以为危险盖着压着就可以了,要确认危险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才行,不然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她要是早一点想通这个,荷花的事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她倒是不知道荷花为什么要害了那个孩子,但不管从哪一方面看这事得利的都是她,所以把她关在这里不算亏。若是她是老太太,心里只怕已经定了自己的罪了。不是说如果不知道谁是罪魁祸首,只要看谁得利最大就行了。
在这个家里能对段浩方的几个庶子有敌意的只有她,而荷花偏偏就是她的人。虽然她在老太太跟前说她没荷花的身契,当时只是下意识用这话去撇清她跟荷花的关系,后来想想这话就是说了也没多大作用。荷花是吴家的人,这是毋庸置疑的,庶子死了,得利的是她的儿子,这也是毫无疑问的,那么这事不是她gān的还能是谁gān的?
想明白这个,二姐只觉得浑身无力。现在不管想什么办法让段家相信自己是无辜的已经不可能了,她只能尽量让这件事的影响变得最小。
首先,她被休的话不知道嫁妆能不能带走,如果不能——这个她实在不清楚,如果不能她就必须想办法让这些东西能够归到昌伟和昌福的名下,而不是让段章氏或二太太拿走。现在放在她名下的嫁妆大约有五间商铺,两间是吴老爷陪嫁的,三间是段浩方以她的名字开的。
那两间陪嫁的铺子是吴家的人在管,只要还是吴家的人在,那两间铺子回头等昌伟和昌福长大了留给他们应该不是难事。这事必须要在吴老爷还在的时候办,要是吴老爷不在了,轮到敬泰当家,到那时她被休应该也有快十年了,敬泰还认不认段家这个茬就难说了。
剩下的还有大约八十几亩的田,这个自然也是两个儿子平分。段浩方要是娶了新妇,再有儿子,那昌伟和昌福大概以后到手的大概只有她的嫁妆了,既然没有什么当家的分别,gān脆平分最好。
另外那些嫁妆箱子里的零碎东西,全部变卖了也就二百多两,首饰盒子里的小金条已经jiāo待昌伟收起来了,压箱银她也早给兑成金子藏起来了。比起田庄、地和铺子,这些东西就是让人占了去损失也不算太大。
二姐理过这个便想回家后再嫁的事。
若是嫁妆能带回吴家,她再嫁的事就简单了,找个穷点的人家就行。下回再嫁人,她一定会把所有的事都攥在手心里,不会再以为守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就能过好日子!荷花的事绝不能让它再发生!
她猜等回了吴家,吴家会怎么处置她。不管怎么说,大概会先让她躲在吴家后院里住上一段时间,等外面说闲话的没那么多了再把她送远些再找个媒婆把她嫁出去。她想着想着笑了起来,她是相当了解吴老爷和吴冯氏的。在吴老爷眼中,没有什么比吴家更重要,不管是当年的二姐还是那个庶子,对吴家有用就捧起来,没用就扔到一旁。没有名字的二姐和在那之后没有声息的庶子都一样,当时她要是错了一步,大约就会跟那个庶子是一样的下场,而她是女子,一切只会更糟。
直到现在,二姐都不后悔教吴冯氏陷害敬齐。虽然这事要是放在现在,她必定不会去做,因为太冒险了,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现在看起来当时吴冯氏已经被那个庶子和小妾bī到绝路上去了,男人的心不在她身上,还摆明了要抬举那个小老婆的儿子而不顾嫡子,就算不那么做,也不可能比当时更坏了,做了,反而有一线生机。
二姐靠在chuáng上,望着屋顶看,有时冲动并不完全是坏事,想得太多反而会错过机会。
那个荷花,若是她在进门之后就将她处理掉,不是顾忌着吴老爷的血脉这个事的话,也就不会有现在的问题了。
她闭了闭眼,现在后悔也晚了。
如果能再有一次机会,她一定会……!
门突然打开了!她从chuáng上弹坐起来,背光下走进来的人是……!
“二爷……?”她怔愣的说。
那人走近她,先是上下用力打量了她几眼,然后才过来拉她的手,他说:“胡叫什么?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杜梅一时糊涂了,这个走进来的男人和十几年前他们在吴家初次见面的影子重合了。他落落大方的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走出去,当走到外面的一瞬间,阳光照在两人身上,杜梅脚下一重,像是重新踏在地上,眼前一时被阳光映成一片白,她眨了几下才看清眼前的人。
“……二爷。”她喃喃道。
他扭回头来仔细看了她两眼,有些慌了,左右看了眼,见四下无人才将手背靠在她额上试了下,他小声急唤她:“二姐!菱宝!你糊涂了?”
二姐
吴菱宝
杜梅的眼泪刷的掉下来,浑身的力气像是让人抽去,两腿一软往地上栽去。
段浩方本来见她两眼怔怔的就害怕,见她喊他‘二爷’更是担心,怕她这些天让人关出毛病来了,还没等走出两步远就见她额冒虚汗,脚下飘浮无力的往地上栽,赶紧抱住却险些让她给带倒,再一看,人已经晕了!
这下可把段浩方吓得声音都变了调,他打横抱起二姐往外走,边走边喊人过来,可一夜没睡没吃没喝的手脚也有些打晃,幸好有两个婆子闻声而来,赶紧过来帮着他把二姐送到了老太太那边。
老太太正等着段浩方领着二姐过来给她磕头,她也让人去接昌伟和昌福过来好一起吃顿饭,给这小两口压压惊,结果就听说二姐晕过去了。听了这个她本来在心里啐,觉得二姐真会找时机‘晕’,谁知等人送过来了,见躺在竹榻上的二姐脸色青白额冒虚汗整个人还在打哆嗦,婆子又是掐人中又是拿凉水又是拿醋灌都没用,段浩方坐在旁边,脸色眼见也跟着变白了,她也慌了,赶紧让人去告诉老太爷。
老太爷正在跟大老爷说话,段浩方回来的事大老爷也知道了,他听着信说段老爷领着段浩方过来了,故意等了约有一刻才过来,刚好在门口碰见一脸菜色失魂落魄的段老爷,他假模假式的拉着关心了两句,可段老爷竟像是已经失了心神一般,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他只好过来问老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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