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峰一扇斜斜劈下,堪堪躲过席炎的一击,已不免跟迹一步,向严康身上跌去,席炎跟着拍下一掌,分毫不给人喘息的时间。严康冷哼一声,掌心突然呈深红色,一手震开席愿与福伯,一手翻转,正面迎击席炎。因为很清楚这个人武功高不可测,虽然明知小炎必有取胜之法,我还是不免把一颗心悬了起来。
变化发生在严康与席炎双掌交击后的那,原本气喘吁吁几乎站不稳的齐六公子突然冷冷一笑,一扫疲态,手中折扇闪电般点出,正中严康背椎下三分处。
我「啊」了一声。那个地方,是严康的命门。知道这个地方的,全天下应该不超过三人。严康向来性情多疑,就算齐峰是他自己人,仍不免心怀戒心,之所以肯让他站在背后,必是因为想着齐峰不可能知道他的命门所在,就算从后面偷袭,自己也可以化解。他没料到的是,这个超级秘密,齐峰小小年纪竟然会知道。
严康一生犯错甚多,但这一次的判断错误,却是唯一一次无可挽回的失误。当他全身瘫软地倒在地上时,看着齐峰的双眼里还满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虽然从席炎成人起我们一家就未曾再遭遇过致命的凶险,但如今看着这个杀人无数的严康委顿于地毫无生机时,方才从内心深处真正感到逃亡的生活终于结束。
席炎伸手揽住我,紧紧地圈在他的怀中。
「这是怎么回事?」席愿吃惊地间道,看看大哥,再看看齐峰。
「难道大爷您跟六公子……」福伯年纪虽然大些,反应却不慢。
「没错,」席炎淡淡笑道,「我在苏州城里就跟齐六公子谈好了这笔交易,昨天晚上我们又碰了碰面,讨论了一下合作的细节……」
「我说齐六公子怎么会知道严康的命门所在呢,原来是你告诉他的啊。」我恍然道。
「不是啊,我自己都还不知道呢,怎么告诉他?」
「你不知道?难道我竟然没有告诉过你吗?……」
「从来没有,你一向都是专捡最要紧的东西忘。」席炎笑了笑。
「那……齐六公子,你是怎么知道严康……」
齐峰挑眉一笑幺央气逼人:「这世间除了您以外,还有哪个活着的人知道严康的命门啊?」
我微微一惊:「皇、……」
齐峰点了点头。
「他为什么要…:严康明明是他多年的心腹啊。」
「我倒也没问那么多,常言道圣心难测,皇上自有他自己的想法。」
我点了点头。严康知道皇帝太多不应为人所知的事情,被除去也只是早晚的事,他今日这一死,似乎也表明皇帝总算相信越陵溪以及与他相关的一切都已成为历史,可以彻底地尘封起来。
不过就算齐峰是奉命要寻机除掉严康,以他的城府与实力,却也不一定要仰仗席炎之力,所以我总觉得这两人一定另有交易内容,正要间的详细一些,席愿突然道:「小天和齐齐呢?」
「小天去叫齐齐起来……」我刚指向那辆马车,突然呆了呆,一颗心猛地被提起来,小天也去了太长的时间了吧?
席愿脸色一变上立即飞身向马车掠去,我们紧随其后跟上,掀开车帘一看,都松了口气,齐齐仍是沉沉地睡作一团,小天坐在他身边,正握着他的一只手揉啊揉。
「三爷,你这是在干什么?」福伯问。
「齐齐怎么都叫不醒,我一推他就打我。」小天委屈地道。
「咦?打到什么地方啦?让我看看。」
小天举起齐齐的手:「我一闪,他打到车壁上,用了好大力,手都打肿了,我给他揉了这么久,还是肿肿的。」
席愿心痛地拿过来看,果然肿得像猪蹄一样,想不到齐齐睡着后打人,竟比小天要狠十倍。
我趁着大家都在看齐齐,把席炎拉到一边小声间:「你们到底是怎么谈的?齐峰帮你杀严康救卓飞文,那你要帮他干什么?」
「我帮他破坏元敏和殊凡郡主的婚事。你知道,他不想跟元敏闹得不愉快,只有假手他人了。」
「可是你做得到吗?会不会有点缺德?」
「当然可以。殊凡郡主前些日子游山进香时遇见一个年轻人,两人一见钟情,私订了终身,现在小郡主正巴不得能退婚呢……」
「真的?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福伯说的。」
「小炎啊小炎,这么说,你明明知道就算没人插手,元敏和郡主的婚事也必然告吹,却还是趁着齐峰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把这件事当做一个筹码来跟他谈条件?」
「是啊,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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