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识的人,身边所有的人,都觉得梁资不配他,梁资欠他,离了也是梁资不对……
连许三少都是这样认为。
“我……我,我就没机会?”许三少又拿出烟盒,哆嗦着手拿烟。
周景天站那不动,也没说话,就温和地看着许三少。
他说话,许三少从来不懂,哪怕重复多次,可梁资不同,梁资就是那个他不说一句,也能猜中他心思,知道他意思的人。
失去了,再遇到些人跟他作比,也就显得他是那么的不同。
许三少忍不住看他,看到周景天英俊的脸一片温和,但温和的同时距离远得就跟与他有十万八千里一样,许三少立马就bī自己闭眼深呼吸,从嘴里挤出话来,“抱歉,是我失态。”
许三少是个长得挺好看的男人,哪怕已经三十了,也还带着二十出头的那份独属于小青年的俊秀,光看外表,他就要比梁资gān净单纯得多。
而梁资现在身上的东西太多了,他太世故,太像一个危险的男人,很多时候他让人害怕,而不是让人喜欢。
许三少在周景天面前也一直很谦卑,像个爱qíng里的俘虏,就如很多喜欢周景天,看到他就诚惶诚恐的人一样。
可找伴侣不是找奴隶,周景天尊重喜欢他的人对他的喜欢,但他只会对能与他并驾齐驱的人心动。
“没有的事。”周景天缓了几秒,见许三少好些了,朝他礼貌一点头。
看他要走,许三少眼睛一暗,说话的嗓子都哑了,“就真没可能?”
周景天朝前方看去,前面的梁资已经跟人谈笑风生起来了,他身边这时候已经围着了不少人……
他再回首,朝许三少道,“我打算再追他一次。”
许三少笑。
周景天这次就走了。
许三少别过头捂住眼睛,他十年如日地只喜欢一个人,一直跟着他的屁股走,百般手段都用了,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是别人不要了,他也得不到。
也难怪梁资从来不把他当回事。
周景天刚走近,就听梁资已经跟小导演又好上了,小导演手上拿着香槟猛喝,听他家梁资在他支鬼招,“你就把小鲜ròu召来就是,我在群里那么一仰嗓子,我就不信你家那挨千刀的就不回来,到时候他一回来,你就大刀侍候,看他服不服!”
小导演喝着酒打着嗝,“我打不过他。”
梁资不以为然,“那简单,他一到,我们就全到,他爱面子,绝不可能在我们面前打你,你到时候只管把爪子往他脸上挠就是。”
旁边的人一听,纷纷附和:“就是,就是。”?
小导演翻白眼,“滚。”
当他傻啊。
众人闷笑,一业主,一英俊潇洒的成熟男xing,也是其土豪男友的铁哥们易三少搭上他的肩道,“还嘴硬啊?想当下堂夫啊?”
小导演红着眼睛喝着酒,“滚他丫的?”
一群人又在旁边装模作样地往前走,像是不关心,但都在等着导演大富豪家的那一出怎么出,梁资也是笑得嘴角不停地往上翘。
有这两人一出,他跟周景天算什么?
导演土豪男友可是隐xing富豪No.1,周景天身家跟他的加起来在他面前都不够瞧。
这年头,富人也仇富,恨不得踩在头上的人家里头jī犬不宁,男主人天天在家痛哭流涕,以泪洗面,哪怕明知道不可能,但有这么个苗头供人暇想,也是满足得不要不要的。
梁资这人也不是个好东西,陷害了以qíngcao至上的小导演,还又充当好哥们,勾着人的头以推心置腹的口气在人耳边说:“你怕什么?你说,他哪找你这样的男盆友去?是他舍不得你才真。”
小导演脸红红的,想起土豪在chuáng上被他玩弄在鼓掌像个傻X的样子,他嘿嘿笑,可能是酒喝多了,还直点头,这几年在社会里学会的市侩全忘了,真心真意跟梁资这种黑得就算是漂白粉浸半个月都浸不白的“好哥哥”道:“也是的。”
说完还不忘傻笑两声,快三十岁的男人纯真无垢得就像个刚出生没几天的孩子,看得梁资心都颤悠了两下,直觉得自己渣到有点令人发指了。
梁资正心虚,身后有人来搂他的腰,他这也是没怎么想就靠近了人的手臂里,都来不及想这人之前他还信誓旦旦跟人不想有丝毫瓜葛,一时之间也只顾得及掩饰自个儿那点子心虚了。
第三章
小导演也是真纯真,理想主义者就是有点记吃不记打,什么时候都不忘把自己放到别人手里鱼ròu,哪怕他之前被人伤得遍体鳞伤过很多次也还是不长记xing,只顾着跟人表白心理:“他抽了投资我也没生气,我把银行里的钱以他的名义掺进去了,挣钱了我就给他,呃……”
他说着又打了个酒嗝,跟易三少说:“你告诉他别生气了,早点回来嘛,家里乱得很,水电都没了,他不回来我晚上还得睡糙坪。”
梁资听了一时之间都傻了,都急了,不过他还没开口,周景天就搂着他往前走,无奈地说:“行了啊。”
也太唯恐天下不乱了,要是张安回来知道他唆使范导演跟他作对,他还得跟张安去拳台上打一趟拳。
打赢了还好,打输了梁资肯定十天半个月都不想出门。
梁资没理他,他有点怅然若失,直觉得他跟周景天这几个月可能才是这地方最大的笑柄。
他能忍得住不杀周景天,可周景天那票朋友绝对不可能忍得住不来见他,到时候闹起来,想也知道也够难看的。
梁资看完热闹要走时,幼儿园老师还扯着保镖公司的老总的脸蛋儿凶狠地说:“老子对还是你对?”
面无表qíng的老总继续面无表qíng,弯着腰让他扯脸。
“老子对还是你对?”不怎么年轻了,细角满是纹路的幼儿园老师气势汹汹。
老总面无表qíng,在小个子老师面前降尊纡贵说了两字:“你对。”
老师得了便宜还气吼吼,扯着脸皮不放心,板着脸说:“你再欺负你儿子,我弄死你!”
明明人家那大个子一巴掌就可以扇死他这小个子,梁资看他那气势,真心敬佩!
浓缩的都是jīng华啊,那凶悍指数不得了。
一直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欺负自己儿子了的老总又面无表qíng地点了头。
梁资知道他所在的地方是男男为主的社区,但也还是对下半身负责,就什么苦都能吃的男xing再次同胞刮目相看了一番。
他刮目相看,旁边有一个被人看过热闹,热度还没过的业主这时候不忘把痛苦还给周围人,嘲笑地朝小老师说:“他儿子不是你儿子啊?”
老师顿时气急败坏,眼睛都红了。
保镖公司老总顿时火了,眼睛犀利地看向那说话的人……
眼看场面又要打起来了,周景天拉着不怕死的梁资往外走,还得哄他,“行了,隔远点看是一样。”
看热闹重要,梁资也不理他,迅速挑了个观景的好地方,顺手接过了好事业主递过来的酒,几个脸面为何物完全不懂的男人抱臂喝着酒,臭味相投地看着人打。
这地方,劝架的人都那么假惺惺,会开口的都是添油加火的,这出头之人当然免不了自食其果,火烧到自个儿身上,被人揍得满头包。
架打到最后,还是以保镖公司老板收手告终,躺地上的人哀哀地喘气,他家那位正好赶了过来,一听无名火大起,踹了他两脚才把他背上背。
可能背他的动作太轻,那挑事的哼哼声更大了……
他男人扭过头就是一飞眼:“于子超,信不信我灭了你?”
有人立马不哼哼了。
这人走了,走之前凉凉地看了保镖公司老总一眼。
被他看的老总没怎样,幼儿园老师却怒了,胀红着脸朝人的背影:“是他先挑的事!”
于子超家那位是个yīn狠的,不爱搭理人,走着人就不见了,梁资在差不多的时候就往外撤,生怕吃饱了撑着没事gān来度假找消谴的各位仁兄把主意打到他头上来。
他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打拼到在江湖颇有些地位,那五脏六腑不说是黑的,那也离黑不远了,他比谁都贼,比谁都jīng。
梁资撤得很及时到位,就是屁股后面还跟了一个喝得半醉的小导演。
小导演上了他们的电瓶车,抱着梁资的手臂还在哭哭啼啼:“我跟他谈爱,他跟我谈钱,那好,那我跟他谈钱了,他就不能学学我,跟我谈谈爱啊?”
梁资被小导演哭出了一身jī皮疙瘩,他年轻时候也是风光霁月地跟人谈过爱,但现在一听人说爱啊爱的,他就觉得ròu麻受不了。
再想想江太子,梁资觉得他的运气也是太次,最近碰到的年轻人,一个二个都这么不靠谱……
梁资被他们搞得心qíng都不好,到了小导演家门前,他是用推的把人推出了电瓶车,看得开车的周景天心惊ròu跳,眼皮眨了好几下。
这小孩儿就是张安的心头ròu,张安回来了,不收拾梁资才怪。
梁资是个黑心人,周景天的朋友们不止一次这样说过他,周景天知道梁资是个什么样人,起初这也是梁资的那位与众不同吸引了他。
他起初是很爱梁资的。
只是爱qíng确实都有保鲜期,新鲜感过后,以往不以为然的事qíng,甚至吸引他的特质就成了不满时拿出来不爱的借口。梁资没走之前,他也觉得跟梁资散了也没什么影响,因为那个时候梁资在他眼里,已没有过去那样有吸引力了。
他好友说梁资就是他的jī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周景天那天听他这样说的时候,竟然还觉得是对的。
只是事实毕竟不是想象,真实的感qíng也只有事到临头了才能体会,他也是等家里没梁资了,才发现,没梁资的家不是家,梁资早成了他的家的一部份,也早成了人生的一部份,身休的一部份,甚至是他灵魂的一部份。
有梁资,他的人,他的生活才是完整的,这是任何一个别人,一个新的人无法取代的。
周景天确实也有一段时间不怎么在意梁资,他知道这骗不了梁资,梁资这个人太聪明了,以往他当梁资爱他,还觉得梁资不会怎么在意这个事qíng,只要他人在梁资身边,梁资就会心满意足,但事到如今,周景天也知道他手里的法码就只有梁资的两个孩子了。
周景天是个对什么都游刃有余的人,他半生从容体面,做不来低声下气的事,现在认清现实,对梁资他也没想求饶,只另有打算。
梁资要是再敢走,他也不介意让梁资吃点苦头——他有的是留下梁资的办法。
这晚梁资一个人去睡了,周景天也没去打扰他,只是把孩子搬进了他的起居室,夜半孩子哭闹,等孩子吃完奶,抱着哄他们的也是他。
过了两天,梁资琢磨一下,觉得他不管孩子,周景天却从头到脚一手都管这事有点不太对味……
不过没等他回味过来,小导演就找上门来了,手里拿了瓶好酒,站他们家门口笑得阳光灿烂,“张安回来了,今晚请你们过去我们家吃晚饭,喽,这个给你,我特意给你挑的最贵的那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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