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诺心里有些雀跃,雀跃他终于能够在梦里跟夏莫接触了,但同时更多的是遗憾和担心——
都不知道夏莫刚才有没有听清他的名字。
沈诺此刻的表情既高兴又忧虑,像极了陷入烦忧的小小少年,稚气又可爱。
砰砰砰。
门外响起几声轻轻的敲门声,一个温柔的女声道:“沈诺,该起床了,一会儿你的法语课老师就来了。”
沈诺将珠子重新贴身藏进衣服里,脸上所有生动的表情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波澜不兴的漠然,“哦。”
夏莫同样被突然破碎的梦境惊醒,不过,他翻个身就睡着了,一直睡到快迟到了还不肯起床,最后被莫大娘采取强制手段,硬给揪了起来。一整个上午夏莫都在犯迷糊,直到吃过午饭又睡了个午觉以后才好点。
等到下午加餐时间,夏莫拿着老师发给他的苹果,一边啃一边抱怨前来找他的大黑猫,“你给我找的什么头发,根本就不是贺文清的好吗?”
大黑猫心虚道:“贺文清宿舍关得太严实了,我根本进不去,只能让鼠大去找。鼠大说贺文清家里打扫的太干净了,它找遍了也就找到那几根头发,真不怪我,真的。”顿了一下,大黑猫小心翼翼问,“那些头发有用吗?”
夏莫送了大黑猫一枚白眼,一边吭哧吭哧啃着苹果,一边说:“有点用吧,”夏莫把梦境主人的模样给大黑猫形容了一遍,“你去看一下她叫什么名字,她应该知道不少事情,如果她肯将这些事情说出来,贺文清就身败那个什么裂的,反正肯定得完。”
大黑猫到底在人类社会生活多年,深谙人类某些习性,它沉吟道:“怕是没那么容易,我先去看看那个女生。”
大黑猫效率很高,夏莫刚上完一节课,大黑猫就带着消息回来找他了,“你说的那个女生叫向叶,跟向玲是同桌也是同村,她俩关系一直很好。你说的没错,她应该知道一些事情,最起码,她应该知道向玲不是失足落水的。”
这与昨晚梦境中的情形不谋而合。
夏莫不明白,“那她为什么不说出来?”
“因为她也是被贺文清逼着生崽子的人之一,我看到过她,那次我本来还想帮她的,不过后面是向玲帮了她。”大黑猫没有告诉夏莫的是,当时向叶逃过一劫,向玲反成了那个生崽子的人。
“有关系吗?”夏莫不解。
“你还太小了,不明白他们人类的心思,不过,我有时候也搞不太明白。”一面是救过自己的好朋友,一面是禽兽不如的老师,向叶明明可以说出一些真相,她却偏偏选择了三缄其口,粉饰太平。
她的良心难道就不会痛吗?
夏莫原本还想让向玲成为突破口,但现在看来,让她开口可能太小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
夏莫皱着一张包子脸想了好一会儿,最后对大黑猫说:“你跟着向叶,看看能不能在他们村子里找到向玲,只要能找到她事情就好办了。”
最后一句纯粹是忽悠,夏莫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要是能找到向玲也是件好事,起码他的一百块能到手了。至于贺文清,他只答应了帮着大黑猫收拾,却没有说具体要怎么收拾,收拾到什么程度……夏莫啃着大苹果,眼睛里闪烁着狡猾的光芒。
他尽量吧。
夏莫略略心虚的想。
大黑猫悄无声息的跟着向叶,一路尾随,来到了向家村。一进村子,大黑猫就察觉到了阴灵的气息,循着这股气息,大黑猫来到一栋颇有些年头的平房前面。
平房前面砌了院墙,大门紧锁,大黑猫跳上墙头往里看去,只见一个面色阴沉的老太婆,骂骂咧咧的在喂鸡鸭,院里的地上全是大滩小滩的鸡鸭粪便,臭气熏天。一个皮肤黝黑乍看面相十分老实的老头子坐在屋檐下,吧嗒吧嗒抽着自制的土烟,大约是被老太婆念烦了,他重重的在椅子上敲了敲烟杆,“够了,人都死了,还一天到晚的念,烦不烦?”
老太婆把手里的簸箕一扔,怒道:“烦,你还嫌我烦?你怎么不说那个死丫头,人都死了还不让人安生!就活该让野狗吃让耗子啃,还想让老娘送她去火化,做梦,门儿都没有。你当老娘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玲丫头她爸不是打了钱回来吗?”
“那钱是给龙子读书使的,那死丫头也配?要我说,再挖个深点的坑埋了就是了,你非要去花那冤枉钱。”龙子是老太婆的大孙子,在县城里读初中,成绩不怎么样,花钱却不少。但谁让他是老太婆的心头肉呢?老太婆自己不吃都舍不得少他一口,抠钱贴补他更是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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