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游生物们随着海水的暗流涌动,水母们半透明的身子在海水中上下浮动……各类海洋生物们在深海中野蛮生长,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深海就像是一个辽阔巨大的舞台,在没有天敌威胁的时候,所有的鱼都自由自在,进食、休憩、求偶、窃窃私语。
所有的一切都在透明的海水中进行,也许深海不透阳光,但是相比人类世界,在某种意义上反而少了些阴暗。
动物世界相对于人类的世界来说,总是要简单得多。
填饱了肚子,贺泽西回到自己的小房子里面整理这些日子他在深海之下收集的各种东西——一条死去的小丑鱼、紫红色巨型海葵触腕、一片从没见过的深海贝壳、一只雪蟹、看“星星”时捉到的一只活着的球形粉红栉水母……等等等等,其中最珍贵的,是贺泽西贴身带着的,花枝的一条缩小版断腕。
整理了一遍之后,贺泽西小心地把它们挂回墙上——挂了满满当当的一面墙。
随着收集的样本越来越多,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摆在了贺泽西的面前,那就是——他发现,自己身上带的塑封袋明显不够用了。
自从那日去沉船遭遇了大王乌贼后,贺泽西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再去过沉船那边。一是他一个人去害怕大王乌贼杀回马枪,不安全;二是因为他一直守着花枝,没有时间。
因此那艘沉船上的古老遗留物以及沉船中的海洋生物,贺泽西一样都还没有来得及收集。
那艘奢华古老的沉船很明显有大来头,不管怎样贺泽西他都没办法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见。可是没有塑封袋或者容器装样本,就算自己去了沉船里面,并且有所发现,也还是没办法带走……
想到这里,贺泽西皱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就在贺泽西快要放弃采集,决定等到了陆地上,再去通知有关部门进行沉船打捞相关事件的时候,突然,福至心灵,贺泽西不经意间想到了一个能解决他现在所面临问题的地方。
不再犹豫,贺泽西直接推开了吱嘎作响的破门,他想叫花枝带他去个地方,那里应该有他想要的东西。
门外,花枝正整个儿靠在房柱子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地上的一只帝王蟹壳看。
看了眼被靠得有点歪的房柱子,贺泽西觉得这“危房”没倒塌也算是一桩奇事。
建筑房子用的各种废弃物,所以经常有各种形状怪异的边边角角从房子里抻出来,不过这似乎给某只墨斗鱼带来了极大的方便——不论是房柱子还是房顶棍子,只要能落脚的地方,花枝一定会缠上去。
不过转念一想,贺泽西觉得敢住在“危房”里面的自己也是挺奇的。
见花枝在那儿眼睛都不眨地一直那蟹壳看,贺泽西觉得他可能是馋着了,不由得有些愧疚,刚才就顾着自己吃了,看把孩子给虐待的。
“要吃吗?我还留了挺多蟹肉没吃完,要不我给你拿一点?”不自觉地,就连语气也变得有温度了许多。
花枝没注意贺泽西什么时候从房子里出来了,自然也就没有听见贺泽西问他要不要吃东西。
他的一腔注意力都落在地上的帝王蟹大壳里——准确的说,是帝王蟹壳中的小黑鱼身上。
他带着贺泽西回来的时候,房门口那条被他抽过两触腕的小黑鱼还没有离开,也许是花枝打的有点狠的缘故,它吐着泡儿眼冒金星地在原地打转儿。
“死啦~~~人类死啦~~~啦~~~~”
花枝不由得恼火,这小东西还没被他打服,竟然还敢说这话?
于是,见那边贺泽西处理好了螃蟹,花枝就去把螃蟹壳给搬了过来,直接往那似乎是脑子出了问题的小黑鱼头上盖了过去。
被突如其来的一张罩子给盖了顶,迷迷糊糊才醒过来不久的小黑鱼终于回过神来,开始用力地顶自己头上的螃蟹盖儿。
“坏墨斗鱼放我出去~~~坏墨斗鱼放我出去~~~~”
花枝靠在一边儿,看它在螃蟹壳里面费劲儿地往外撞,完全不为所动。
“坏墨斗鱼放我出去~~~~~坏墨斗鱼放我出去~~~~”
“我不要在里面~~~~呜呜呜~~~~我要出去~~~~~”
听见平时烦人、嘴碎又爱偷看的小黑鱼在里面凄惨地哭,花枝觉得自己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被这哭声吵得有些心烦,花枝直接伸出一条触腕啪的一声敲打了下螃蟹壳,吓唬得里面的小黑鱼一动也不敢动弹。
见里面的小黑鱼不出声了,花枝才戳住螃蟹壳恶狠狠地警告道:“敢嘴碎,在里面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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