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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每个人都知道我的错误,每个人都看得很清楚,只是除了我之外!我的眼前一阵黑雾,你厉害啊!东卿,你只用一滴眼泪就把我点燃了,鲍东卿,你果然是最聪明的人,你用你身上最廉价的东西却获得了我认为的弥足珍贵的宝贝。
“从明天开始,蓝衣社就将全盘掌握广运行,你的那两个最得力的下属,周水生还有那个叫做阿福的,现在都在76号的地下室里关着。哦,对了!还有你那位倒夜香的太太,听说你犯了事,正在从广州赶过来,而且,据说刚刚诊断出来,她怀孕了……好福气啊,周大少!”
一阵天旋地转,我几乎连眼前的人是谁都看不清楚。大脑里好像有两把锥子从太阳穴这里开始往脑海里面钻,痛得我几乎,魂、飞、魄、散!
“不是我不想杀你!”他还在冷笑,还在冷笑!“只不过你已经败无可败,杀你,无非是浪费我两颗子弹而已!”他用枪轻轻地拍着我的脸,“你是生意人嘛,对不对,你教我的,不可以随便浪费!”
我看着他,我想笑一笑,我想……胸口一阵呛甜,还没有意识,一口鲜红已经从我的嘴里喷射而出,正正喷在他雪白的脸庞上。
他怔愣了半晌,用手轻轻抹掉,然后依然那样微笑着过来问我:“怎么伤得那么重啊,周大少?想死也不必急在一时嘛!”他轻笑着,“不过这样,念在我们总算也……好了一场,你告诉我,今天闸北那里被劫的三车皮军火在哪里,我保证,就算你死了,也不伤害你的家人!”
“军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前面受伤开始就一直堵在胸口的这口血喷出去了,所以胸口突然一松,也让我痛得近乎麻木的大脑清醒了过来。我死也就死了,这是我自己活该!但是生叔、福仔、双喜……不!他们是远大于我生命的存在,我就是死了也不能让他们受到一丝半点的伤害。
我深吸一口气,“军火啊?你不是说那是你的同窗好友拼命才救下来的文物吗?”
“别跟我装傻,赐官!”他慢慢退开一步,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放下手里的枪,“这本来就是我计划里的一个部分。我知道你手上必然有些不为人知的地下运输通道,正好,我们必须把在上海的军工厂撤去内地又不能让其他势力发现,所以,”他轻轻一笑,“我就派人把你要运走的文物换成了这些同样要运走的军火,但你怎么能把属于国家的东西劫走呢?这样是不对的。”他安静地指出,“就算你生我的气也不可以这样啊。要不然这么办吧,你把这批军火还给我,我放你老婆孩子一条生路。”
我惨笑,“原来这批军火只能放我老婆孩子的生路啊!不知道我的命又值多少呢?嗯?”
他摇头,“对不起,赐官,你明白的,你不可能活!你知道得太多了。”
“是……吧!”我叹口气,伸展一下手臂,“那么,要是我跟你说,你那批自己以为藏得很好的文物在我手里,你怎么办呢?”
他一怔,脸上的表情僵滞,一时间竟然连话也说不出来的样子。
然后,隐隐约约一声响从我们房子外面的东南角传过来,他的眼睛猛然瞠大,一脸不可置信地冲到窗口。夜色沉沉,因此把远处爆炸带来的火光衬得格外耀眼灿烂。
我用一种充满了恶意的笑声说话:“哎啊,这回衰了!用来保命的呢!谁叫你不迅速地下决定!”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不由自主颤抖地问。
“我派人,”我慢慢地,好心地,愉快地说,“把你用来储藏那些文物的仓库……”笑一笑,我的笑容很动人的,“炸掉了!”
你盘盘布局,我层层设计,所以时至今日,我们终于,再也没有回头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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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地转过头来,深深地看着我,就像他是真的爱过我一样,又像是要把我的面貌永远永远地记住——但我宁可这些都是我看错,因为既然已经没有了回头的路,我就绝不回头!
我依然戏谑地看着他,然后自己也慢慢地站了起来,把身上松松垮垮的绷带索性统统扯掉,我可不想等下动起手来被这种东西拖累速度。
但他走回到书桌前,捧起那个红木盒子,“赐官,假如今晚活下来的人是你,这些书信,我盼你能看一看。”
我既不点头也不反对,只是笑笑地问他:“若是我死了呢?”
他把红木盒子轻轻一甩扔在地上,但劲力巧妙,盒子安好无损地落在角落里。“若是你死了,”他望着我鹰眼中射出剑一般的光芒,猛地一脚踢在书桌上,书桌整个翻起来地往我的方向压过来,“若你死了,那就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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