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厌欢失望地趴回床上,眼睛直愣愣地失焦,过了一会儿,他才终于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个深蓝色的盒子。
上面还用浅灰色丝带缠绕了个蝴蝶结,显然是一份礼物的包装样式。
宋厌欢来了精神,探身拿过来端详,抬头期待地问霍蝉:“这是谁的啊?”
明知故问……霍蝉扫了他一眼,回答:“那个很白的男演员送你的。”
宋厌欢在记忆里搜寻符合这两个条件的人物形象,唯一对应上的只有……岑筝?
不可能。他们俩根本不熟,而且岑筝显然很讨厌自己。
为了完全否定这个猜想,宋厌欢还是多问了一句霍蝉,加以确认:“不是那个叫岑筝送的吧?”
“就是他。”霍蝉考虑了两秒。
宋厌欢不可置信地哑然失声。
——为什么啊?
他成年的第一份礼物,居然是来自那个总给自己甩脸色的男生。
难道岑筝打算通过这样示好,跟他交朋友吗?
不过现在既然知道这个东西是给自己的,宋厌欢也就迫不及待地把它拆开了。撕完包装纸露出的图案,是一只灰蓝色的鲨鱼,印在一个手办盒子上。
“哇。”宋厌欢感到意外,“好帅啊。”
可惜他根本不记得,自己之前向宋明琢的聊天框里发过类似的东西。
平时他有事没事都会往宋明琢的微信里发自己的生活记录,但发完就不敢再往回看了,怕再次胡思乱想,容易伤感。
他正为炫酷的鲨鱼模型感到兴奋,眼前忽然多了个白色的东西遮住视线。他脑袋稍稍往后,看清了霍蝉递给他的东西。
一个不大不小的蛋糕盒子。
宋厌欢懵懵地接过来,却不好意思跟自己的保镖道声“谢谢”。怎么说他都是霍蝉的上属,哪有对员工恭敬客气的道理?本来他在霍蝉面前就没有威严,要是太有礼貌,岂不是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太好哄?
打开蛋糕盒子,奶油和草莓的甜腻香气扑面而来。
宋厌欢拿出塑料刀,切了一块放在纸碟上,然后下床踩着拖鞋出门去了。
如果岑筝送礼物是想与他交好的话,自己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宋厌欢手托着盘子,去敲岑筝的门。
正准备订蛋糕的岑筝放下手机,过去瞄了一下猫眼,看到的居然是宋厌欢。
他毫不犹豫地解下防盗链,把门拉开。
两人对视几秒后,宋厌欢迅速伸直胳膊递给他手里的碟子,说:“给你吃。”
岑筝“噢”了一声,拿着透明小叉子蹭了蹭蛋糕边缘的奶油。
看来自己不用多花一份蛋糕钱了。
宋厌欢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恰好岑筝盯过来,他就赶紧挪开眼睛,然后头也不回地往自己房间走了。
这样算是和好吗?
少年心里犹豫不决。在学校,要是两人有矛盾,请对方吃小零食就能恢复正常了。
不过岑筝都接过自己的蛋糕了,证明以后就可以一起玩了吧……宋厌欢比较相信是这个答案。
岑筝站在原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发觉这个孩子都长这么高了。
……比现在的自己都要高那么一点了。
妈的。
合着全剧组男演员里只有他不到一米八?
.
再过了些时日,吴墨的手伤有所好转,人也回到片场继续工作。
上次没拍完的内容是男女主角第一次吻戏,在吴墨养伤不在的日子里,导演和其他演员赶工把剩下的戏拍完了,留下的只有吴墨的十来场。
该去片场时,吴墨还在房间里不动弹。手上的纱布已经拆下去了,他盯着自己的掌心好半天,又从包里拿出崭新的纱布,给自己缠上了几圈。
到了导演那里,吴墨认真地听他给自己讲戏。按照剧本要求,这场吻戏必须霸道又深情,细节处理得让观众觉得“甜”。
可吴墨作为一个吻戏经验为零的新人演员,别说是表演了,就连他自己本身都没接过吻啊……难道不是两个人嘴唇贴上就够了吗,为什么非要动来动去像要吃掉对方一样才显得感情真挚呢?
吴墨相当苦恼,他一点都不想拍吻戏。
跟导演说,导演却回答这是投资方的要求,必须有吻戏;跟王姐说,王姐也不插手不了剧组的事,还嫌他大男人太磨叽。
倒不是他害羞,而是——
“想把初吻留给喜欢的人。”
吴墨最终只能跟岑筝诉苦了。
岑筝一口珍珠奶茶差点呛着嗓子。
而且他听吴墨声音里满是委屈,显然不是在开玩笑,这人还真是……天真纯情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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