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老头儿却是冷哼一声:“爱买就买,不买拉倒,你也不去周围其他地方看看,我阎老头儿做买卖可是最公道不过了!”
柳夜阑语气平平地道:“若是你这价格加上盟鼎抽成……有几人能承受得住?道友,买卖双方要讲个你情我愿,你是真想做这买卖,还是只想吓唬吓唬我们这些穷乡僻壤来的人?”
童青那口气未叫阎老头儿如何,倒是柳夜阑波澜不惊的模样叫阎老头儿心中咯噔一下,哟,这位看起来……倒是有些门清啊。
确实,在散修的交易中,有些故意喊出来的价格就不是为了成交,而是为了吓唬,叫对方知道这东西不便宜,哪怕是勉强便宜一二也以一个极高的价格达成交易……恩,这是专为了坑那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修士。
这点手段,柳夜阑直接便戳破了,阎老头却是半点也不恼,能有这点见识,对方想必也是在诸界有过历练的,那手头必然也短不了,他笑嘻嘻像没事人一般同柳夜阑讨价还价起来。
看到这样的挚友……童青只觉得有些恍惚,自己那个离群索居、闭关不问世事的道友呢?!怎么成了眼前这个轻描淡写间寸步不让、杀价杀得阎老头都开始腿软的精明人物了???
最后成交之时,那价格加上盟鼎高得不可思议的抽成,竟然也没比最开始的标价高到哪里去。
但现下这种环境之下,能以这种价格成交,对于双方来说,都已经是妥协妥协再妥协的结果了,毕竟,阎老头儿他们这样的小买卖人,现在拿货也得通过盟鼎层层抽成,所以,日子难过哪。
柳夜阑确实精打细算,他们二人虽然手头相比于其他散修宽裕了许多,可是,毕竟少了门派支撑,要在现在这么艰难的环境中继续支撑下去,哪怕有掌中宝的支援,也是应该手头紧一些,柳夜阑同阎老头交易的东西里,最多的还是灵草,主要是掌中宝里没有的那少少几种。
经过这一番艰难的讨价还价,阎老头倒是对柳夜阑二人起了一番惺惺相惜的意思,如果不是真的在散修圈子里摸爬滚打,是不可能将价格还得这么到位的——叫自己有点点赚头,不至于亏本,又不至于赚得太多。哎哟,这一看就是和自己一般过过苦日子、会过日子的人哪。
而且:“……您二位是炼丹师?”
柳夜阑并未否认,毕竟,如果今后要在散修圈子里游走、不论是打探消息还是推广掌中宝,炼丹师都是个极好的身份。而且,他与童青便是这个专长,刻意隐瞒反倒叫别人生疑,只要把他们擅长的几味特别丹药隐去,别人要识破他们真实的门派出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散修中的炼丹师虽不多见,却也没有罕见。
阎老头儿见柳夜阑没有否认,便坐实了自己的猜测,心中不由感慨更多。
散修嘛,本来就比那些大门派的修士更不容易,为了节约些灵石,少不得自己多花些功夫在杂项上,比如布阵、比如炼丹,可哪有那么容易,就以这炼丹来说吧,全部是灵石堆出来的经验,早期就是不断地烧灵石,能有小成,背后全都是无数的血汗堆砌,想到柳夜阑方才讨价还价的模样,阎老头儿更肯定柳夜阑早年炼丹必是极其不易,才会这般锱铢必较,还价如此犀利了,心中不由更是觉得同是天涯沦落人,大家都不容易。
再说了,散修中出个炼丹师也没那么容易,多个结交多条路啊,搞不好自己能多个可靠的货源呢。
于是阎老头便机灵地摆出了一套桌椅,小火煨青炉,端出几只白玉小杯与一搓灵茗,竟是现场烹起了灵茶。
在熙熙攘攘的渊湖边上,他们旁若无人的架势不由叫人侧目。
阎老头儿却浑然不觉,饮了一口自烹自斟的灵茶之后,才叹道:“要我说啊,你们二人自己既能炼丹,又何必掺和这什么升仙大会,唉。”
童青忍不住追问道:“这……怎么说?阎道友你方才不是说有个新秘境要开启吗?”
阎老头道:“我在此地蹲了这么久,别的不说,来来往往的修士却是见识了不少,各大门派前来主持大会的、中小门派里那些不甘心的天之骄子、还有我等这般不甘挣扎的散修更是不知凡几,可依我想来,那些大门派高高在上,如果真有好处,他们为何要与我等这些蝼蚁般的散修共享?”
不知何时,隔绝神识的大阵便已经将他们笼罩在内,可柳夜阑知道,这样的大阵也只能防防一般的窥探,如果真有大修士铁了心要偷听,这样的大阵也是无能为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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