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婉儿却是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好啦,剑修们都道心坚固,姐妹们都说他们是铁石心肠,不会被扰动啦。”
杜子腾:……
然后他忍不住抬眼朝身边的萧辰瞥去,不知身为一派掌门,萧辰对于合欢宗的这番“表扬”是觉得弟子们道心坚固甚感安慰呢?还是觉得门下弟子不解风情而感头疼呢?
然而,萧辰果然不愧是长霄真人指定的继任者,眉毛连抬都未曾抬一下。
只在片刻之后抬头道:“他们回来了。”
杜子腾讶然地到洞口一看,果真是金奴子回来了,同行的还有数位卸剑而行的剑修,而金奴子的法器上还携着二人,显然就是那走失的李姓合欢宗弟子与那一同走失的散修了。
二人看起来形容有些憔悴,好在皆是修士,算是保住了一条小命,而其余弟子亦是周身齐全,这也让杜子腾心中始终悬着的大石又放下了一块。
金奴子入阵之后,自有弟子将那李姓弟子接走前去好好安顿,董婉儿自然将萧辰召集商议一事向他禀报了,金奴子自无异议。
一路至那集会的洞口中时,金奴子亦是郑而重之地向萧辰等人道谢。
在孔云等一众剑修看来,这确实是举手之劳,不值一提,但合欢宗的人……却是和传言中颇多不同。
从遂易古城一路跋涉而来的途中,虽然大家并肩前行,但是,这二派门风的差别便如云泥一般,无甚共同语言,最多也不过是互不干涉,井水不犯河水而已。
现在看来,从他们的护法到那核心女弟子,至少是真心感激,这种模样,已经比横霄剑派的弟子们见识过的许多正道弟子好上太多了……
故此,一同商议之事,气氛竟是十分融洽,金奴子身为合欢宗护法,亦是真正的主事人,十分珍视横霄剑派对于合欢宗的尊重,萧辰本就是那等心有七窍之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自也对合欢宗谦逊礼让,一时间,倒让杜子腾生出各宾主尽欢的错觉来。
然而,当真正看到合欢宗那数个妖娆的核心弟子与孔云、铁万里这等正气凛凛的剑修共处一室时,杜子腾还是忍不住觉得有些古怪……
好吧,说来这一切皆是他之故,否则横霄剑派与合欢宗何来交集?能和谐共处,确实是应该庆幸的。
明明有种悻悻的感觉,却不知为何,杜子腾的嘴角终是牵出一抹愉快笑意。
然而,在提到灵气一事时,气氛终是沉重下来。
一路在西荒跋涉之时,所有人便已深深体会过没有灵气的痛苦,纵是修士,若无灵气补给,不说修行,就是日常举止亦与凡人无异,否则一旦妄动灵气,待到体内灵气枯竭又无补给,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似灵气枯竭这事,几乎可以媲美凡界的天灾,无论是洪水滔天又或是赤地千里,凡人皆如蝼蚁一般,只能承受,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不承受一切又能如何?哪个凡人能够反抗苍天?
如修士,也是这般,纵使是他们中的金丹修士,在凡人看来,举手投足间足以改变天象,对这等灵气困厄却终究也是束手无策。
杜子腾却是叹了口气道:“先用灵石维持大阵内的灵气运转吧,终归是会有法子的。”
他眉宇间闪过一抹坚毅,千难万险他们已经走过,好不容易在这险恶修真界中寻到一处可以安身立命躲避风暴的桃花源,绝不能这般轻易放弃。
只是接下来免不了有一段艰难的时日,萧辰只道:“我等一路行来不易,前路再多有风雨,也应戮力同德,不可轻言放弃。”
这番话似乎又暗指了合欢宗弟子走失而横霄剑派伸手相援一事,金奴子自然心领神会,只表示合欢宗在接下来的时日中自会管束好弟子,与横霄剑派共克时坚。
这等外交词令在听第一句时让杜子腾精神一振,至少大家能同心同德,那么至少两派之间不会再生出什么额外令人觉得棘手的龃龉出来,自然是好事一桩,但外交词令听多了……自然免不了令人昏昏欲睡的后遗症。
总之,这次集会虽未找出解决困境的实质性方法,但对于参会双方——横霄剑派与合欢宗的高层来说,两派达成某种精神上的默契,其实也是种实质性进展,只是对于杜子腾而言,有些无聊罢了。
散会之后,金奴子却是单独寻着杜子腾,递给他一个储物袋。
杜子腾好奇地打开,却看到满满一储物袋的禾禾草!
金奴子只道:“这秘境之中并无什么灵物补充,我见你忙于大阵日日画符,只怕空白符纸也快耗尽?听闻你会用禾禾草自己造纸的,方才外出之际见路边便有,就顺手采了一些,也不知你合不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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